美好的一天总该有个美好的开头,例如早起时呆呆望着拨弄窗帘的撩人阳光,或是缩在被窝偷偷看着动漫之类的。
可今天不美好。一觉醒来就中午了。
我没试过宿醉的滋味,按照电视剧和小说中的描写:头痛欲裂,神志不清,是这么说的吧?
2月14,西方情人节。
记得曾经有一年情人节是和春节一同到来的,印象深刻,所以记住了这个日子,其余的西方节日除了圣诞还有妇女节一概没印象(如果劳动节什么不算的话)。
习惯性拿起手机。
发现了姑姑刚发的上班红包,顺着微信推送毫不犹豫点进。抢了10元,还不错。房间外头父母还有老姐都似乎在活动,音响透过墙壁,放着熟悉洗脑的《风筝误》,听不清歌词是什么。老妈甚至已经下班完回来。突然老爸说着“连红包都抢了肯定醒来了”之类的土话,脚步声响起,我的房门被打开。
因此我开始了这与昨天似乎无二的一天。
今天真的不美好。
一转眼已是下午,弹了弹吉他,写了些小说大纲,抒发情感练了练歌,天色渐渐暗淡,一下到了5点。
父母过二人世界,我要跟老姐还有表姐出去吃。
出门见面的地点是华莱士,我很纳闷,为什么要吃晚饭前非要去这种地方坐,嫌肚子不够饱?一路上我戴着耳机,耳边只有零零碎碎汽车喇叭声。今天的交通格外拥挤,大家好像都盯准了这个节日出来走动。
到达华莱士时周围的景色已经向靛蓝色靠拢,远处变换的人和车慢慢模糊起来。
我不好意思直接进店,万一他们在门口等呢?刚这么想着,缓解尴尬而拿着的手机显示老姐的来电。我没有犹豫直接接听。
“你在哪呢?”
“就在华莱士门口。”我不带感情冷冷地回应。
她兴奋起来,加强了语气:“我们就在里面啊!”
话说到一半,我转头望向店内。明亮的暖黄灯下身着淡粉色羽绒服的老姐在向我招手。
于是我挂断电话,进入华莱士。
我的一位人称“胖子”的表哥正坐在一旁,全神贯注盯着手机,离老姐表姐两人约莫两个身位,好似因店内客满而不得已挤在她们身旁的陌生男性。见他没有反应,我也省去了打招呼的想法,刚想对老姐说些什么,表姐却直接开口:“我们去吃日料吧,可以吗?”
打破一成不变生活的开始往往是一顿与平日不同的饭菜,我舍得拒绝么。
这个意见似乎没有异议,于是她们立马换了个话题。
“我们今天换了个发型哦。”
提示似的,表姐用点到即止但话内暗藏玄机的语气轻轻朝我诉说。
老姐也扬起笑容,抚摸着自己的乌黑头发,头微微低垂,向我眨了眨眼。
确实是短了点,平时不怎么在意她发型,事到如今要我突然说出具体有什么变化,太难了。再说,两个都没男朋友的人为什么非要让我这个弟弟受罪。
我懒得玩什么互相夸赞,因为知道她们想要什么回答,所以偏偏不给她们所需的。
“没什么变化啊。”带着若有若无轻微的嘲讽。
老姐顿时垂了气,生起失望之情。不对,近乎于愤怒了。她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喂!好歹换了个发型,你看都变短发了,真的没有变化么?”
我等的就是这个。
“没有。”
走向时代广场附近的一条路,在藤原寿司店前驻足,左转,进入。
这家寿司店我此前来过,具有浓厚的日本装修风格。木制条纹横向推拉的大门,内部摆放在前台的圆椅,专供二人用餐的黑色方形木桌,以及再里面拉上白底花纹塑料帘子的小包厢。仅有几栈暖色黄灯发出沉闷昏暗的光,是店内仅有的光源,所以整个寿司店透着一股神秘且暖心的格调,仿佛外头寒风凛冽的冬日与自身全然无关。不知是不是好事情,店面小的可怜,最多只能容下五六桌左右,但得益于此,类似深夜食堂的气氛烘托得满满当当,总有种直觉认为这里极度适合两人进行密切的走心交谈。
或许还能跟老板交个朋友。
运气不错,刚进入店内本该纠结该不该坐前台的,有一桌客人直说自己已经吃完了,即将收拾离场。于是我们可以直接入座。
方形木桌只能供两人用餐,需要两桌拼在一起。我在等待那一桌客人收拾的短暂时间大致打量了一下这家店。
就单论精细而言,明显狭小的店面给予其自身更加便利的空间。吧台对面,也就是圆椅后方,在离地150公分处,开辟了一面平台,上面摆放着关于日本文化一系列的书籍以及公仔,包括漫画和日本旅游景点推荐。最为明显的还是灌篮高手,有着全套的漫画,而且大部分公仔都是关于它的,Q版的樱木花道真是萌感十足。
在方桌旁,精细可爱的龙猫公仔悠闲地伫立在白色笼子内,伴着一小块人工草皮以及许多装饰用的小饰品。一面墙的墙纸印满了漫画,不对,走进一看真的就是漫画一页页撕下粘在墙上。全是灌篮高手。果然老板是灌篮高手迷么。有一台屏幕大小过得去的乐视电视一如既往地循环播放日剧,我以为还是《孤独的美食家》,经表姐提醒后得知是早有耳闻的《深夜食堂》。我内心吐槽这部剧的光影处理,女性莫名其妙的可怖,大晚上的室内竟用顶光清冷蓝色,在人物头顶甚至有块硕大的反光。
具体关于这顿日料的记忆没多少,我不发一言,专心聆听他们“成人“间我搞不懂的无聊话题。
成对的顾客突然进进出出,我提醒他们可以走了。
老姐非要在门口拍来拍去,我不好阻止,尴尬地在四周转悠。
提前知晓了他们关于饭后要在某个地方坐一会的提议,提出去古茗的意见也就默许了。
走到新凯路的街上,老姐与表姐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胖子偶尔掺一句,慢慢悠闲地踱步,经过老姐在意的店时停下来等她。许久未有的四人行,到了古茗。
记得寒假回家的第一天也是到这里,特意拒绝了陈靖涵的邀约,跟随老姐在新凯路晃荡,最后入座于古茗二楼。不知为何,古茗的人气只高不低,高中这家店名土地公似的凭空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久而久之又莫名其妙成了奶茶的代名词。大概大家想到我们这的奶茶就会提起古茗。新凯路的奶茶生意也由它陡然飙升,新开的奶茶店接二连三冒出,但没有一家比得过古茗。从似乎没有一刻不需排队这个奇怪现象就可以看出端倪来了。
我对奶茶的口感没有概念,无非是加糖多少的区别,跟咖啡一样,奶泡多加糖多的咖啡像牛奶,而一口苦得人直扯嘴角的则无异于中药。奶茶这种东西说白了毫无饮品本身自然醇真的味道,只是利用人的消费心理,无聊时刻随手可把玩的消遣品的替代物,尤其是牛奶与大量糖精混合营造的甜腻,简直满足了大部分少女关于爱情的幻想。然而相对于咖啡与我而言异域独特的神秘来说,奶茶那份易沉醉其中的温暖幻想更能激起我的共鸣,所以我时常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将至的奶茶。
味觉上我无从分清古茗的独到之处,商业策略上更没法指点了,所以我至今我不知道为何它会这么特别。
多说一句,古茗前几年装修中开辟了专用来闲聊的二楼,店面的扩大使得星巴克模式得以运行。
也就是说,二人闲逛不知去哪时,除了电影院和餐厅,镇上又多了一个选择。
于是我们四人点了两杯饮品后就在二楼征战王者峡谷。
七点半左右,我生出尿意,抱怨这家店为何无开放卫生间的同时催促大家离开。胖子欣然同意,然后我们各自起身拿起手提包穿上大衣,下楼。
接着去了趟同在新凯路的奶奶家,关上就立在走廊边上的厕所门,畅快地解决憋了许久的尿意。撒完之后与其他人道别,跟随老姐一同步行回家。
一路上老姐还在玩游戏。像极了父母眼中我的日常。
到家,是时候为这篇日记拉下帷幕了。写了这么多,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