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罗生门》的叙事方式

《罗生门》的叙事可以分为两个层次 :在罗生门下避雨的卖柴人、行脚僧和打杂的讲述、议论构成超叙述层次,在他们的转述中出现的强盗、女子和鬼魂 (由巫婆代表的武士)的叙述构成主叙述层次,超叙述层次的作用是自然而然地引出主叙述层 ,并构成一种叙事评论的手段。影片中的主要叙述者是卖柴人、强盗、女子和武士 (鬼魂) 四个人 ,他们对同一故事的各自叙述就构成了影片的主体部分。超叙述层次其实是嵌着的案件中每个人对事件的不同叙述的故事套子,自然而然地引出主叙述层,也造成一种审视的距离美,让我们能够“跳出来审视”故事。在《罗生门》中,叙述主体各组成部分通过对同一故事的“复述”,又叫做多重式内聚焦叙事体现出来。主要叙事段落都采用一特定叙述者视角,并由这个视角的持有者把自己的经历叙述出来。电影采用了框架故事与内部故事相结合的方式,通过不同的人对案件的复述,实现影片本身平行与交叉的智慧和深刻。樵夫、行脚僧、多襄丸、真砂和武弘这几个人从各自的视角出发,对同一个案件的叙述竟大相径庭。不可靠的叙述产生于叙述主体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特殊关系。在《罗生门》中 ,这种关系是通过对同一故事(亦即每个人物所面临的“临界处境”) 的“复述”或者叫做多重式内聚焦叙事体现出来的。四个主要叙事段落都采用了一个特定叙述者的视角 ,并由这个视角的持有者把自己的经历叙述出来。每一段叙事都浸透了聚焦人物有意无意的谎言,抑或幻象。由于四段叙事之间明显的矛盾,这就促使观众把目光转向叙述本身而不是被叙述的故事,因为叙述本身由于叙述者的自我限制而被戏剧化了。真相究竟是什么?导演根本就无意告诉我们一个确定的事实。那不是最重要的。影片自始至终对真实持着怀疑的态度,由故事嵌套形成的视点互动的叙事结构更增强了影片中弥漫的怀疑色彩。正如行脚僧不断感叹的:“真是不可思议。”这感叹既是对于这宗案件,又是针对当事人扑朔迷离的供词。也许还可以理解为是对人性本质的彻底透视后,进而引发的一种对存在的惶恐。在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实面前,我们曾经笃信的道德信条完全崩溃,充满了一种虚无感和惶恐感。《罗生门》中 ,叙述者被特意安排成不可靠,一方面是 用来达到明确的反讽效果 ,即揭示人性本身的复杂和鄙陋;另一方面也隐含作者自身的怀疑和迷惘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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