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请了编舞老师过来,讨论一个参赛舞蹈的创编。
这相当于是一个命题作文,因为我本人已经认准了一个大的主题,就是2022年冬残奥会。我也一直引导老师往这个主题上创意。作为比赛作品,时代背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这点老师倒也认可。
老师是个资深帅哥,挺拔的身材,英朗的面容,T恤的领子时尚地立着。这位老师是省内屈指可数的编舞老师,已经好几个业内的老师推荐他,终于请到他来编创参赛的作品。
看过我们之前参赛和活动的视频,大概介绍了情况,我们来到会议室。我提前联系请来了一位退役的残疾人运动员,还有了解冬奥项目的工作人员。他们已经在等了。
坐下来开始聊。先是随意地问,朴实地答。慢慢地聊到一些细节,比如在国内训练,一个多月的时间,运动员没有专业的滑雪杖,拄着自己的拐杖,另一手拿着普通的滑雪杖练习,直到出国比赛临要上赛场了才拿到专业的滑雪杖。滑雪训练,非常艰苦,常年在深山里训练,但是他们是快乐的。与同样有残疾的伙伴在一起,他们无需遮掩自己的残缺,逐渐地坦然面对自我。有的孩子训练时摔得鼻青脸肿,甚至肩胛骨都摔得脱位了,医生给归位时这个10几岁的孩子疼得满头大汗但是没有哭一声,只是问教练我还能继续训练吗?问得教练忍不住背过脸抹眼泪......
编舞老师也是性情中人,动情地提到他的一个学生在23岁的时候遭遇意外,情况紧急,要在保腿还是保命中二选一。危急时刻,是这位老师做的决定:保命,也就是截肢。从此那个学舞多年的学生成了残疾人,这对于他是个什么样的打击呢?受这件事的影响,这位老师曾经抑郁了两年之久。说到情深处,40多岁的汉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有点疑虑请这位老师来编舞是不是有些残酷?他在面对肢体残缺的人时会不会唤起那些曾让他抑郁的往事?我真诚地表达歉意,老师抹干眼泪说,没关系,就当做是学习和成长吧,我应该可以面对了。我不禁佩服他的勇气,希望他也能借机穿越曾经的痛苦吧。
老师不停地记录一些打动他的点,包括我提到的一位唱歌的残疾人,风湿疾病让她全身的骨骼变形,巨痛难忍。这种病很多人就是生生疼死的。她疼得在床上翻滚,哭喊,她妈妈在外屋心疼地哭泣,一遍遍说,孩子,要不我们俩一块儿死了算了,你这样我会心疼死的。她也心疼的妈妈,可是,疼起来真的忍不住地想哭想喊。后来她得到一个礼物,是一个播放器,可以听到音乐。她就跟着播放器学唱歌,疼的时候她就大声地唱歌。她发现,哭喊和唱歌,都能缓解她的疼痛,但是歌声让她妈妈不再痛苦,她自己也在歌声中找到快乐和力量。她后来参加了我们组织的汇演,一路走到全国汇演的舞台。
两个多小时,我们交流着,老师眼圈红了好几次,我们也有几次要落泪。倒是那位残疾人表情平和,语气平稳地诉说着。是多年训练和比赛磨砺出的淡定和平和吧。
送老师离开的时候,他说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回去再沉下心来梳理打磨。创作是个艰苦的过程,但也可能是灵光闪现一蹴而就。
一上午的头脑风暴,我们也是参与创作的当事者。我喜欢创作中的激情和随感而发,也喜欢创作中被提及的种种感动。我有预感,一个出色的作品即将被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