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这样的一种状态么?一个人坐在楼顶,有风的夜晚,在星星还没有闪的时候,月亮大概基本上可以看到其淡淡的轮廓。是的,就是在夜幕开始降临的那一刹那,一个人坐在楼顶上,远处有瓦房,瓦房旁种着芭蕉树,一直很喜欢芭蕉树,觉得芭蕉树就像是黄昏时千家万户升起的炊烟一样的意义存在在小山村里,也存在我的眼中。远处还有稻田,有池塘,有松树林以及湮没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的沉默着的大山。我喜欢着这一些朴实的东西,有时候,这些东西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每一次它们的出现,我都是幸福的,心实欢喜。
这两天降温,风来得令人惊喜。打开宿舍门,穿堂风一过,貌似带来故乡的溪水的清凉,一群孩子在水里嬉闹,人浸在其中,毛孔都是顺畅的。是的,我就是这样的状态下去回忆那些个一个人坐在楼顶的状态。想着想着,心就沉了下来,也就越发得在着不得意的状态下愈发地沉重起来,人大概都是耐不住孤寂的,耐不住孤寂这种事原本从根本上讲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这就像人生来就会睡一样的,与生俱来的东西有什么可稀奇的,但是其可笑之处就在于人往往因耐不住孤寂却常要做一些希望着可以改变一个人终日了了的状态,但其结果是,在盛大的狂欢过后,更为巨大的孤寂如巨大的网,让人无处可逃,铺天盖地而来。人生都是不彻底的,谁不想在年轻的时候,疯狂过一把。可是,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老了,不说沧桑,那样的词用来形容的人生,到底得拿几件很大的事来作为支撑点,我不愿沧桑,我相信也没有人愿意沧桑。“沧桑”一词,悲凉的气息太浓厚,只愿平凡一生,简单的生活更适合我。
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时常在发呆中云云一些事,猛地清醒过来时,不禁地要自嘲一番。很多时候独处时都不在状态,觉得进入了一个虚境,看到了一个虚的自己。那种感觉太强烈了,以至于清醒过来时,两行清泪。至于这个虚境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处在这个虚境里的东西里我暂时还不想写出来,也许永远不会写出来,这是我的一个幻境,不想被他人“偷窥”了去,那实在太让人心揪得疼。
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忘了一开始要写这个文章的缘由在哪里了,罢了,且由他去吧。哪有那么多的缘由,暂且就乱来一点。
今年的暑期,没有像往年一样,学校一放假就急着跑回去,而是跟室友留在学校。等到我的双脚踏在家乡的土地上时,家里已经没有事可忙的了,农忙一过,台风过境,雨水时至。家里瓦房时常漏水,一滴一滴,爷爷拿着水桶接着,我在厨房里炖鸭子,喜欢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声音,带着一股悠远的感觉,会让人也缥缈起来,就像余光中先生的《听听那冷雨》文中写到的那样: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友而温柔,迎光则微明,背光则幽黯,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下雨了”。温柔的灰美人来了,她冰冰的纤手在屋顶抚弄着无数的黑键啊灰键,把晌午一下子奏成了黄昏。
在柴火燃起的火光中,听着雨打在瓦片上,人自然地发起呆来,我喜欢这样的发呆,思绪也不由自己控制,自己也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通常就在这不受限制地发呆中,锅中的鸭子的香气慢慢地溢满整个厨房,温馨感由升。
回家九天,在着九天里,没有看到傍晚稻田里的红色蜻蜓,每一个夏季的黄昏的稻田里,扎着稻草的干涸的稻田里,都会飞满红色的蜻蜓,可惜今年看蜻蜓的时机我已错过了。这个夏天错过很多的人和事,遗憾终在,遗憾也是一种美,一种令人叹息的美,错过的东西,有多少是可以重来的,但人总一味地去期待,将希望放在未知的未来,在茫茫的“空”中,很多时候,这些寄托又会演变成多少个大大小小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更大的遗憾。人,或多或少,都相信明日新升的太阳,毕竟在光阴易逝的前面,“新生”是一个巨大的、习惯性地自我安慰,仿佛只要明日的太阳依旧从那东山升起,那个期望便不灭,达到永生。
喜欢家的味道,于我自己而言,有很多很多日常的事可以说,但这次我要写点这个夏天错过的一些个场景,删去吃饭,一家人从下午两点开始烧水杀鸡杀鸭,爷爷爸爸喜欢在下刀之前先拿秤杆先称一下其重量,往往是数一数秤杆上的点数,满脸的笑。在他们忙着磨刀霍霍时,我会在哪里呢?哦!我一般在菜地里,拎着一个菜篮子去摘菜,顺便搬到拉上一两个孩子,我喜欢孩子,喜欢和他们处在一块,就算是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那也是莫大的幸福,心,是欢喜的。然后,洗菜,煮饭,在家里祭祀祖先的时候,祠堂的八仙桌上,摆上鸭子,酒杯碗筷,烧烟点蜡,这时我又拎上一两个孩子在过池塘,走过田埂买饮料买酒去。这样的日子,是平凡而温馨的。于这些,我更想写一些流汗的事。农忙的时候,农民们是真忙,忙起来,烈日下的汗水是见证者。我生来身体就不好,可是每个夏天,每个农忙时节,我都会跟父母下田下地,记得有一次,天很热,地面温度应该有四十度以上,我跟父母一起下地收玉米,第一天下地晒太阳,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无疑地给晒伤了,红通通一片。母亲心疼我,让我扛着一小袋玉米到桥头边,然后让我坐在竹子下休息,待父亲扛了一大袋玉米出来后,看到我,喊我再去扛一袋,刚好这话被后来的母亲听到了,她指责起父亲来,父亲脸上挂不住,讪讪地笑道:
“素裙身体太差了,让她多锻炼锻炼。”
在三两句调侃中,我跟着他们继续去扛玉米去了。等玉米扛完,他们下河游泳,冲一下热气,母亲硬是拉着我下河,第二天早上我就发起高烧来,这会儿到轮到父亲一脸假正经地指责起母亲来,看着父母亲在为我拌嘴,也是一种为人子女的幸福。
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大了,哥哥跟妹妹在广东打工,过他们的生活,偶尔过年种玉米时他们能跟着父母一起种,但很多时候,都是父母亲两个老人自己在做着这些琐屑而辛苦也是繁忙的事,很多时候想着这个时节该种豆,收米时,就心疼起他们来了,我眼泪子软,心疼他们的时候,眼泪又会控制不住得往外流,我们对于他们而言,是他们穷尽一生用来爱的孩子,可是事实上,你看,我们都长大了,家里最小的妹妹也21岁了,可是我们却没有给他们带去点什么。
很多时候,我发呆的时候,大多数想的就是这样的事,我也会想些我不喜欢的事,比如,续写或改写某个刚刚看完的,心里对其结局不满意的故事。我想,惟独这点,还能体现我的一点点于双鱼座这个星座有关的浪漫吧,我觉得这样子的自己有点浪漫。我时常会想些浪漫的故事,在我浪漫的时候,而浪漫却也是在我发呆的时候。太多时候,我觉得自己老了,谈不起浪漫了,青春期的那些对爱情诱惑很美好事物的幻想,现在想起来,更像是一场一场的朦胧的梦。现在,相对于美好,我更喜欢简单。
今天给一个朋友做菜吃,很认真地去做每一件烧菜前后的事情,买菜,挑肉,洗菜,切菜,炒菜,煲汤,过后的洗锅洗碗,每一件事都认认真真地去做着,觉得倘若马虎了哪一件,这些以顺序而来的事都不再想再继续下去。我所理解的生活也是这样的,认认真真地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那些成为遗憾的人和事,偶尔有空的时候,不妨拿来念一念就好。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那时,如果我们,如果那件事……如果,你也是这样的一个人,男人、女人,我想,我们有机会的话,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知心的那种。
人是一朵天边的云,一阵风、一束夕阳,吹走的,叹息一声,吹不走的,变了面貌的,则惊叹一下,晚霞,是上了色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