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7

流血的梅塞施密特四

沃尔德玛没想到不久以后,他亲爱的的叔叔巴本堡将军,刚从比利时回来不久也加入到施陶芬贝格伯爵他们的密谋集团中去了,这让他对他叔叔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担忧,以前他很少珍惜叔叔回德国团聚的日子,但这段时间,他把自己将回部队以前短短的几天,都用去陪叔叔了,他又想自己还没进军校时那样,用巴本堡将军家的钢琴弹奏着莫扎特的曲子。

那时他刚刚开始尝试使用这架琴,他颇有音乐天赋,只是轻轻地用自己修长、洁白的手弹了几个键,就奏出了极为优美的一小段,然后他笑着对叔叔说:“这钢琴还蛮不错的。”

“你演奏的是莫扎特的曲子吧!”巴本堡将军满怀赞赏地看着他。

“是的,因为他的曲子真的很美。”

“那你可知道,我们巴本堡家族当年资助过莫扎特吗?”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所以叔叔今天才告诉你吗!可惜世人都知道莫扎特这个绝世天才,对这事反而知道的不多。”

“不过叔叔你放心,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世人都知道巴本堡家族的!”沃尔德玛略薄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呈现出一丝自信和傲然的笑意,但因嘴唇是紧紧抿起的有种很沉静的自矜,这种自矜往往让他的魅力格外的突出.......

现在还是那架琴,还是类似的曲子,但心境却和当年截然不同了,巴本堡将军不再有当年日耳曼老军人的骄傲和自负,沃尔德玛也早已冷了当初那派渴望建立不俗功业的少年豪情,剩下的只有一长一少两个,苦苦品尝过这比血更腥,比冰更冷时代苦果的德意志军人。

“你现在的曲子还是向当初一样的优美,只是好像也少了些少年的意气,你这样的年轻人,本是不该弹琴弹出类似于我的心境的。”巴本堡将军听着沃尔德玛再次演奏的曲子露出一丝辛酸的笑容。

“年轻又怎样,很多比我更小的孩子不也去了战场吗,他们甚至都没学会生活,就开始学会了杀戮和死亡!”沃尔德玛的嘴角顿时凝聚出一丝极为凄凉的微笑:“俄国有很多孩子都没能活到那些孩子那么大就死了,杀死他们的正是我们的人,而我们这儿街头随处可看到的被绞死的尸体,不也有很多没满二十岁的孩子吗,他们很可能最大的罪过只是因为对战争的未来不乐观。”一提到这个沃尔德玛就有点心痛,现在战场上应该还有很多还没满十八岁的孩子吧,他们大都有着明媚如春花的青春、俊秀,却比老兵更为热情,也更为嗜杀,雷奥有个最小的弟弟还没从母校毕业就加入了由很多青年团团员所组成的奶瓶师。

最后一次他被发现的时候是在战地医院,此时他已经失去了双手和一条腿,流血不止,但他要了一杯牛奶以后,嘴角依然带着迷醉式的微笑,因为他觉得他的姓名将被写在高大、壮丽的纪念碑上,纪念碑还会装饰着巨大的铁十字,虽然大多数纪念碑其实并无特色,可以说是批量建立的,他在医院只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流血过多而去世了。

他那样略带悲凉的笑容,竟让巴本堡将军看得更难受了,巴本堡叔叔脱下手套,伸出他带老茧的手,轻轻摸了一下沃尔德玛满头的金棕色头发:“为何你当初不听我的劝告,要去军校呢,其实你极有艺术天赋,如若好好培养可能会成为比莫扎特、巴赫更伟大的艺术家。”

“这个年代,即使成为伟大的艺术家又怎样?最近不还是有个歌唱家因为唱了动摇军心的歌被枪决了吗?”沃尔德玛无奈地耸耸肩,这一刻他的心情瞬间有恍若刀刺的感觉,因为他想到了格雷特,雷奥的另一个妹妹,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模样有些像经常和元首在一起的爱娃小姐,有着满头的金发,甜美、漂亮白里透红的丰腴面庞,经常带着笑意的蓝色眼睛和脸颊间的迷人笑靥。

她和玛利亚的感情很好,也有着极为甜润的嗓音,她在战争时期成了一个颇受欢迎的女歌手,但随着她去前线演唱以后,原本对这场战争就没姐姐热情的她,愈发地反对这场战争,经常偷偷地和雷奥说她看到的可怕情景,最近她才因为唱了一首对德国前线战争表示悲观的歌曲被捕,后来又因为被发现经常散播反对战争的传单被处决了。

雷奥知道这个消息后,面色顿时比以前更憔悴了,沃尔德玛则有种一切曾经的回忆恍若隔世的感觉,在他还在年少的时候,他们曾一起去绿树成荫的郊外游玩过,一起在园子里打雪球,一起和长满白毛的小猫“白雪”玩耍,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巴本堡将军听了顿时无言以对。

“当然也因为巴本堡家族的祖先给我带来的使命感,但天晓得会不会也源于我本身的某种冲动,我很容易对我拿破仑时期祖先那英勇的事迹产生崇敬和向往,看到古典诗歌里的骑士传说,会有热血沸腾的感觉,只是我没想到这是个古典式的浪漫都死亡的时代.......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如果后悔有用,莱茵河的河水也能倒流了!”沃尔德玛哑然失笑道。

巴本堡将军也对着沃尔德玛轻轻地一笑,然后让仆人热了杯咖啡给沃尔德玛,在沃尔德玛刚刚离开军校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让仆人倒杯热咖啡给他,而沃尔德玛很少有闲心去喝,因为他不能在巴本堡将军那里逗留太久的时间,就得赶快回部队去处理航空队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有一些充分的时间,坐在这里和叔叔一起去喝口热咖啡。

冒着热气的褐色咖啡,带着优美的色泽,浓郁的香气,但喝上一口却有着无尽的苦涩。

“叔叔,你还是没有给咖啡放糖和奶油的习惯。”沃尔德玛轻轻呛了一口苦笑道。

“不过,这年头奶油都是很难得的配给了,希姆莱那家伙的红人-警卫旗队的王牌指挥官约阿希姆.海斯勒能得到一些,一个普通德国人能喝到这样味道不太难喝的咖啡已经很奢侈了。”巴本堡将军宠溺地笑着看着沃尔德玛:“军队里的咖啡绝对没这么美味吧!”

“你是说约阿希姆.海斯勒吗?”沃尔德玛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有些感慨:“他 我听过他的很多传说,他是个很让人惊叹的优秀战士,可惜却义无反顾地在一条错误道路上忠贞不渝。”

其实沃尔德玛在一次街头偶遇过海斯勒,当时是他的假期,他的战友们很多去酒吧或者娱乐场所找消遣,他本人不喜欢这些过分热闹的地方,独自一人选择去剧院看了一场关于浮士德的戏剧。

等他到剧院门口的时候,竟与一个年轻英俊的党卫军军官相遇,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个党卫军军官有着和自己相似度极高的容貌,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熟悉感,沃尔德玛总觉得他似乎和自己当过亲戚,也当过兄弟。

他们连忙好奇地打量一下对方,互相都说“我们是碰到镜子了吗?”

后来经过自我介绍他们才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沃尔德玛知道那人就是希姆莱当时的副官-约阿希姆.海斯勒。

沃尔德玛顿时想起他看过那个总不爱看镜头的,希姆莱副官_约阿希姆·海斯勒的照片,虽然黑白照片的效果并不清晰,他却能清楚地看出那个照片里的年轻人有着清隽、俊秀、轮廓清晰的面庞,浓密英挺的眉毛,极为雅致、优美的鼻梁,特别是那双长而大,灵秀中略带锋锐的眸子,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领口装饰着银色的闪电,帽子上装饰着一个刺目的骷髅,沃尔德玛几乎以为那是他自己的另一张身穿军服的照片。

当他见到他本人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他和海斯勒的其他相似点,他们都有着极为优美的薄唇和雪白、可爱的牙齿。

而且当他们穿着黑靴的长腿,昂首挺阔步地高傲行走时,以会让人觉得他们拖着柔韧,细长的躯体的模样像极了的两只弓身行走在树丛里,踱来踱去的红色幽灵。

多么可惜,对方有着如此高雅的气质,如此俊逸的容貌,还有着这样优雅的趣味却是个党卫军啊,还是希姆莱的亲信。

沃尔德玛现在想起他与海斯勒的那次偶遇,想起他听说的海斯勒作为指挥官的种种坚毅品质,出众才能,但他也会想起他听说的海斯勒在东线“喷枪营”的可怕名声。

这让他逐渐觉得杯中的咖啡更苦了,但他还是选择继续细细的品下去,毕竟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他叔叔一起喝咖啡了........

结果到了告别的时候沃尔德玛还有点舍不喝完碗里的咖啡,他有点不想离开巴本堡将军的宅院,迟迟不肯归去,湖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叔叔,在灯光下有种格外忧伤的明亮。

巴本堡将军以一种以往很少能听到的轻柔声音劝沃尔德玛道:“沃尔德玛,你还是快回去吧,你不是说你在夜战部队还有事吗?”

沃尔德玛这才想到,自己待会儿还要去部队去,他不得不起身向叔叔告别。

但他刚到门口巴本堡将军又喊住了他,沃尔德玛顿时一愣又回头看了一眼巴本堡将军。

“沃尔德玛,你记住,剩下的日子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还很年轻,德意志更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儿子弗兰茨,他和你的同学汉斯.韦尔一样倒在了斯大林格勒的冰天雪地里,还有我的一个侄子海因茨,他在一次护航中被英国人的飞机击落,我现在只希望你和威廉能好好的活着,就算不为了巴本堡家族,也为了德意志的未来。”巴本堡将军一脸深情地注视着沃尔德玛惊讶的眼神,眼中满是牵挂和担忧。

当时沃尔德玛不禁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上布满了泪水,看上去好像一尊精美的大理石圣象在垂泪一样........因为他知道他将会辜负巴本堡将军的期待。

等到沃尔德玛到达航空队的时候,正看到一群身穿空军辅助制服的年轻女子,在地面监听设备旁休息,当她们看到他来的时候一起笑盈盈地和他打招呼,有几个看上去格外白皙、漂亮的姑娘还对沃尔德飞了个眼风。

沃尔德玛自然明白她们很多人对自己的意思,他并不喜欢炫耀自己的俊朗和风度,但他知道自己容貌和气质所能带来的巨大魅力。

当然他并没心情去欣赏这些姑娘们明艳如花的笑容,因为这会让他想到他曾经最喜欢的一个美丽女助手-贝克尔.克里斯滕森,其实那个姑娘并不是个很经典的金发美人,她的头发是栗色的,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美好,她有着极为光滑、洁白的额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灵敏如猫。

她皮肤皎若白色的大理石,五官充满了古典雕塑般的典雅和精致,那蓝色的,带有鹰徽的女助手制服并不能遮掩她恍若古雅雕塑绘画般的高贵,也不能埋没她全身上下所透露的那种猫似的灵动、狡黠。

她比其他姑娘都更像个知心大姐姐,时常会表现出对沃尔德玛格外的关切来,因为沃尔德玛的身子其实并不强健,经常会有干咳的毛病,这对于一个执行飞行任务的人来说,并不是个好事,这也让他的家人和战友时常让他不要那么拼命,要稍微注意点自己的健康。

可沃尔德玛几乎时刻都在为自己的任务而准备着,甚至有时候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对于他来说都可有可无了,这让他身上隐藏的疾病难免恶化,有一次当他乘坐的梅塞施密特飞机在机场降落,他走下飞机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靠着监听设备咳了好几下,直到他取过一张手帕以后,他才发现白色的手帕中心竟染上了一些血丝。

这把副驾和其他已经降落的飞行员,还有接线员和女助手们都吓坏了,他的长官建议他还是好好地休整几天,可沃尔德玛却很倔强,他还是坚持要继续去出勤任务。

这时有个身材高挑、容貌优雅、美丽,皮肤雪白,看上去像猫一样灵秀的年轻女助手站了出来,以一种很耐心地语气劝他还是好好地修养:“德国的人民少不了你们这些战士的保护,可如果你出了什么差错,保卫德国的人岂不是又少了一个。”

沃尔德玛一听她的劝告,顿时不再顽固不化,选择去医院修养一段日子。

在他住院的日子里,这个名字显得有些阳刚的女子贝克尔时常来看望他,在沃尔德玛的病略有好转的时候,他就想快点出院回部队了,这时贝克尔会劝他谨遵医嘱再修养一段日子。

沃尔德玛一听说自己还要修养一些日子,顿时觉得有些颓然。

贝克尔就倒了点热水给他,让他多喝点热水,然后劝他:“你这样的情绪对身子恢复也不利啊,不难道不知道心平气和点更有利于病人康复吗?”

沃尔德玛这才耐着心喝了点热水,吃了点她给他送来的水果。

后来几天沃尔德玛还是决定刚下床就回航空队去,而且他很感谢这几天贝克尔对他的关心,问她为什么她会那么愿意来看他。

贝克尔立刻笑着说:“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我的丈夫,他也是个王牌飞行员,他和我可以称得上聚少离多,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把他大多数精力都用在了,他的城市和他的人民身上。”

“是吗?”沃尔德玛很惊奇:“你爱人也是夜战部队的吗?他叫什么名字?我将会很高兴认识这样的战友。”

“这个是个秘密,我爱人已经去世了。”贝克尔淡淡地一笑,那一笑有种极致隐忍的凄然,看到她这丝凄美的笑意,沃尔德玛顿时不忍问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她有些怅然地看着她始终戴着无名指上的一枚结婚戒指,他顿时明白,她肯定有过她根本不想和外人道也的痛苦经历,让她说出来几乎等于让她再经历一次剧烈的创伤。

后来他终于知道她告诉他的往事,其实有一半是正确的,她确实有个英俊的丈夫,据说是个极文雅、俊秀的年轻人,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和翡翠色的眼睛;他并不在德国空军服役,而是个英国皇家空军的飞行员,曾与沃尔德玛交锋过,因为沃尔德玛和敌机交战,从不会射击机舱,所以那架英国飞机被他击中后,他很幸运地跳伞落入了德国境内,却被柏林境内的盖世太保所发现并抓住,他倒是个极倔强忠贞的人最后什么都没招供,帝国保安处的人只能把他给送去了集中营。

他身上所随身携带的照片被搜了出来,照片上有个年轻女子,穿着一件看上去质地不错的连衣碎花裙,头上戴着一种丝绒制成的向前卷起的时尚帽子,看上去既清新又充满青春的魅力,而她的面容有着极为古典的优美,那双像猫一样灵性的眸子,隔着黑白色的照片都能让人感受到从那双美目中所迸射出的迷人目光。

因为这个突然的发现,贝克尔的身份自然也被曝光了,但是沃尔德玛还是无法相信贝克尔是英国间谍,他在帝国保安处的人来航空队和所有人诉说真相,并要追捕贝克尔以后,他决定在盖世太保找到贝克尔,亲自去寻找贝克尔。

但后来他又得到了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贝克尔从航空队辞职以后,也退租了她在柏林所租的那所公寓。

后来他们谁也没发现贝克尔的踪迹,就好像贝克尔从人世间彻底消失了一样,虽然沃尔德玛可以确信贝克尔确实是个间谍,却还免不了对她在医院来看自己的时光记忆深刻。

他看着这些姑娘们想了很久,几乎失神,直到听到几阵熟悉的声音喊他,他回过神来,看到喊他的是一群穿着空军飞行夹克的人,他们都是夜战部队的,很多也都颇有名气,其中还有一个满头金发,看上去恍若雅利安宣传海报样本的漂亮小伙子,那个金发青年是他的接线员劳夫,他们已经一起在夜战部队一起搭档有一些日子了,有一种虽跨越级别的友谊,虽然沃尔德玛刚和他合作时,时常都能让劳夫头疼,因为每次机载雷达没发现目标,沃尔德玛就会喋喋不休地问他:“你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但劳夫对沃尔德玛更多的头疼是担忧,因为他几乎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在战斗时可完全把自己抛出脑海的人,大多数在战争中生活过的人都会因为渴望保全性命,回家去享受天伦之乐而有所顾虑,但这种顾虑似乎从来不曾在沃尔德玛身上出现过。

沃尔德玛有时候甚至可以忘我到完全忘却自己环境的情况,有一次沃尔德玛正离机场很远,当他接到命令时,他连礼服都没换,迅速跳上汽车飞驰到机场,直接穿着蓝色的军礼服登上了飞机,并这样一身礼服地踩着控制踏板,冒着极低的高空气温击落了一架英国飞机。

虽然劳夫第一次见到沃尔德玛的时候,他还相当的懵懂。

当时劳夫问沃尔德玛:“你真的喜欢打仗吗?” 他十九岁了,穿着合身的军服,已经初现一个年轻男子的迷人风姿,他的面容显得端庄英武不失儒雅俊秀,轮廓如刀削一般,有着柔和雅致的灰蓝色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和沃尔德玛一样打理得很光滑、板正的金发,却没有他那种高贵,矜持的感觉反而多了几分稚嫩的青涩。

对于这个沃尔德玛少校,听他故事长大的劳夫对他除了一种敬重,欣赏以外还有

他说道我的时候,似乎有点止住了,却还是说出了后面半句话一种强烈的崇拜。

沃尔德玛笑着摇摇头:“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曾经是那样充满了荣誉感,那时,不知愁滋味的我渴望追随元首在战场上有一番作为,为德意志而战,觉得穿着漂亮的军服,翱翔在碧空会像神一样耀眼。在后来我看到了真正的战争,没有任何优雅完美的东西,我们甘之若饴地吸食着其他人的血肉,他们也在诅咒着我们,想把我们撕碎,我们就像野兽嗅到了猎物身上留下的血腥味一样,未曾停留过,直到厌倦我们的上帝彻底抛弃我们,我逐渐开始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我在为何而战!”

停了一下,沃尔德玛似乎看透了劳夫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说,“不过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守护我的同胞,如若我因此遭到诅咒,我会在在我的金属坟墓里继续战斗,我已经老了,而你还年轻,你要记住未来的德意志属于年轻人,而我……作为帝国的军人,自有该属于我的归宿!”

劳夫有些懵懂地听着,尚未真正走上战场的接线员从小就做着少年英雄的梦,却没有想到沃尔德玛的描述这番灰暗可怖。

他更不能理解才二十四的沃尔德玛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老了,对于他来说战争还只是年轻军人和美丽迷人的未婚妻哀怨的告别,气势恢弘悠扬的军歌,漂亮、笔挺、优雅的军服。

他有些疑惑又好奇地望着那个王牌飞行员深沉的,略带冷意,被压低的帽檐留下阴影的,非常美丽的蓝色眼睛。

他眼里的火焰在渐渐熄灭,直至化为一片苍冷的废墟,宛若被冻结的冰湖。

他苍白的面色如茨坦冬天飘零的雪花,那样庄严冰冷,却带着令人心痛的优美。

其实到现在劳夫都不能理解沃尔德玛所隐藏的更深的忧郁,虽然他开始能理解沃尔德玛的废寝忘食,不过他毕竟是沃尔德玛比较信任的搭档,所以当他现在看到沃尔德玛的时候,他十分激动,假期结束了,他终于又可以和他所崇敬的“夜战王子”一起战斗了........


此后又是连续不断的出勤时光,沃尔德玛再次开始了他不顾日夜的战斗日子,被他击落的盟军战机比以前更多了,这也导致沃尔德玛.冯.巴本堡的名号在盟军之中传得更为广泛,他成了英美飞行员头号想在德国上空击落的敌人。

而沃尔德玛明显不知道这点,他依然孜孜不倦地积累着他的战绩,这样他将会更快地获得面见元首的机会,他就可以借着那个机会去解决掉这个首恶。

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身子也越来越纤瘦,有一次他刚下飞机的时候又咳血了,这可吓坏了劳尔夫,可沃尔德玛这次却毫无上次那样紧张的情绪,只是抹掉嘴角的血,他已经见过它们太多次了,多次为它们刺目的猩红所震惊,但现在它什么都不是,只代表了他自己的孤独和决绝,他早已没了顾虑和犹豫.......

这种决然在1944年1月27日的时候被划出了一个句号,那天总共有769架英国军机群飞越北海,右转以东南航线进入柏林上空,发动了新年后对柏林的第三次大规模空袭,本就已狼藉一片的柏林再次陷入到瓦砾与火光的剧烈碰撞中去了,城中的居民面对恍若喷火的怪鸟般在空中云集的机群四散而奔走,却时常还是免不了被火焰或者倒塌下来的建筑所吞没,古登堡所购买的莱茵哈德住宅也在这场轰炸中化作了废墟,但沃尔德玛知道莱茵哈德住宅被毁的消息时,只觉得心中一片平静,他已经对这一切感到麻木了。

因为那天的天气极为恶劣,德军的很多飞机都被困在了地面上。

但沃尔德玛竟意外地摆脱了天气的困扰,依然像一只银色的雄鹰一样在云端飞起,冒着银色的闪电和狂风暴雨与密密麻麻的英国机群展开了激战,虽然他对他同胞的总总堕落充满失望,但他成为一个军人的初衷难道不是保卫自己的祖国和人民吗,虽然他后来逐渐发现他的战斗和付出其实都只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随着这股冲劲,两架英国的“兰开斯特”和轰炸机冒着黑烟坠落。

“太好了,这帮英国佬,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劳尔夫见到击落了那么多英国飞机,不禁兴奋地对着英国人的飞机叫骂起来。

“哼,这只是小意思,待会儿还有让他们好看的呢!”沃尔德玛也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然后他们又架着梅塞施密特飞机往更高处飞去,这时英国人察觉到了有一架攻势极为猛烈的德军战机在朝他们发起进攻,一起对沃尔德玛的梅塞施密特喷射出激烈的火舌来。

劳尔夫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紧张,毕竟他还从没遇到过那么多敌人同时进攻他们的,但沃尔德玛却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神情,他端坐于驾驶舱中,目光坚毅,面色沉静,有种恍若加百列的圣洁、冷静。


然后他踩紧了飞机的踏板,战绩一个漂亮的转身绕过了英国军机的围攻,接着他又给了几架英机一个回击,两架“哈利法克斯”又被击落了。

劳夫见沃尔德玛的的战斗依然那么果决、娴熟逐渐放下心来,但当他们绕出英国机群的包围飞到一半的时候,沃尔德玛突然发现飞机变得不太稳定,竟有些下坠了。

“不好了,我们的飞机被击中了!”劳夫顿时发出一声惊叫。

沃尔德玛的面色顿时极为惨白,但他的神色依然极为平静:“劳夫你快点打开降落伞包跳下去!”

“好的,可少校你准备怎样?”劳夫做好了跳伞的准备,却看到沃尔德玛还迟迟没有动静。

“你别管我,先往下跳!”

“你不跳,我怎么忍心一个人跳!”

“你先跳,我马上就会跳下去的,这是命令!”沃尔德玛的口气瞬间严肃起来,劳夫见沃尔德玛执意不肯,只好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打开降落伞包从即将坠毁的飞机跳了下去。

然后他又让自己的副驾跳了伞。

“现在劳夫应该已经没事了吧!”看到自己的接线员和副驾都已经成功跳伞,沃尔德玛却迟迟还没从开始冒烟的飞机上跳落,他带着苦涩的微笑看着前方,做得笔直,面色像白色的大理石一般苍白,只是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固执地,执着地望着窗外包裹在夜色里的苍穹。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他必须得先击落自己的敌人,让攻击自己国家城市的威胁少一个是一个。谁也没想到那架被击中的梅塞施密特飞机,竟尽了最后的力气,又飞了起来,找到了那架刚刚对他们进行射击的英国飞机,对它进行了最后一击,那架飞机也被击中了。

沃尔德玛见敌人的飞机已经被击中以后,立刻撑开降落伞跳了下去,那架早已耗尽了最后点能量的梅塞施密特立刻拖着浓重的黑烟走向坠落。“这次我应该能获得和元首亲自见面的机会了吧!”沃尔德玛在逐渐落下的时候心中左思右想着,他急切地希望自己有更多战绩被元首知道,这样那个维也纳来的下士就会亲自接见他,然后他就可以在他亲自给自己授勋的时候,突然掏出手枪.......... “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元首死了的话,他还能做什么呢,和施陶芬贝格伯爵他们那样去和美国人、英国人求和,继续和因他们而死了成千上万生命的苏联人作战吗,...........而且他们能否去释放那些可能不一定剩下多少的犹太人呢,给柏林、德累斯顿、汉堡投下无数炮弹的美国人、英国人真的能够接受“好的德国人”的诚意而许诺去保护他的同胞吗?” 他又有些无法想下去了,因为这几种令他无法解开的疑惑已经折腾他好几天了,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神。

但就在这时,一阵雷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一道闪电在落下的时候,打断了降落伞的绳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沃尔德玛不但没有死亡将临的恐惧,反而觉得有些全身心的疲惫都将解脱的飘然感。

至少他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烦恼的了,他能感受到猎猎地寒风吹过他的脸颊,但他冷得感觉没往日的冬天厉害,他的身体开始飞速下沉、坠落,在他上方,混战的机群发出隆隆的响声,他们炮火的光芒比出现在夜空中的闪电还要耀眼,撕开了沉沉的夜色,但他却依然凝视着他的下方,那座他一直在努力着的城市,虽然他也不知道它是否值得被如此守护........

他深爱着它,为此他曾丧失了理性,无怨无悔地成为“千秋帝国”最忠诚的守护者,即使这个帝国的辉煌是建立在种种骇人听闻恶行的台基之上的。 他悔悟的太迟了,如今他已无力去赎回自己和祖国的罪孽了,那么就让他带着最本初的纯粹投入它早已破碎、污浊的怀抱中去吧!

直到落到想保护土地怀里的最后一刻以前,沃尔德玛苍白的面容都带着一丝极为宁静的微笑,就好像无牵挂地来也无牵挂地去一般,这丝笑容像极了曾出现五月雨季中的那个穿着蓝色军礼服的俊秀年轻人,轻轻摸着小猫的绒毛,有着一头光滑的金发,嘴角的浅笑好似那日细雨般地和煦、温柔........ 令人庆幸的是,他最终没看到自己祖国可悲又令万人唾弃的末路..........


那天晚上西尔维娅做了个梦,隐隐看到一个身穿蓝色的空军制服,挂着钻石骑士勋章的人突然出现在他屋子里,因为那人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脸,透过幽暗的灯光只能看清他身形极为优美,肩宽腰细,修长中不失强健,穿着黑色皮靴的双腿也很匀称、细长,当他稳步行走的时候身上有种令人震服的军人风度。

“你是空军军官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西尔维娅一开始对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空军打扮的人感到十分震惊,揉了揉自己的睡眼。

那人轻轻逐渐走近,西尔维娅才发现他正是沃尔德玛,只是此时沃尔德玛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连原来薄薄的嘴唇也毫无血色,看上去就像一尊纯白无暇的典雅石像。

   他脸上的神色却比往日更平和了一点,嘴角微微含笑。

“西尔维娅,你们的计划怎样?”他轻轻问道。

“好多了,还没确定下来你?”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离开夜战部队吗,还是要被调到其他地方去执行任务?”

“告别你,也告别我的一切执念和牵挂。”

“你说什么?”西尔维娅被沃尔德玛神秘兮兮的样子给绕糊涂了。

这时沃尔德玛苍白如纸的俊俏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极为凄凉的笑容,比石膏还白的脸颊突然多了一道刺目的红色,这让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多了几分阴冷的凄美。

他用一种飘渺到凄厉的声音冷笑道:“我这一生成于我的职责也困于我的职责,这是我最大的罪过,帝国的梦想和骑士的忠勇终将归于尘土;你可知道正是因为我们对国家梦想的执着,导致德意志最终开出了一朵充斥着腥味的血肉之花,而这朵花令人战栗的花瓣上聚满了默默悲泣的亡魂。”

他最终默默地在一片白雾中消失了,在他孤寂的身影逐渐消散时,西尔维娅听到屋里似乎传来一阵轻轻的吟诗声:“ 有一片美丽鲜艳的玫瑰,绽放于绿草茵茵的原野 。 明丽娇艳的日子是如此的短暂,盛放之时 便已走向消逝。 •遥望着弥漫的火光,再也听不到那金戈铁马的嘶鸣声。  原来生为玫瑰之宿命 ,就是饮血而绽放,盛开而凋零。 那残留着娇红残华的花瓣,零落成泥,无影无踪。 还没有来得及为命运的残破惆怅,就已注定要走向散灭。 原来生于斯世的辉煌,就是那绚烂开放的一刹那。  那为残花哭泣的无声痴鬼,何人守候你没有墓碑的坟墓。”那诗歌正是莱茵哈德王子传说中吟咏过的“红玫瑰的喟叹”,那吟咏的声音极为凄清,在沃尔德玛的身影消失时悄然而绝。

西尔维娅惊叫着醒来,然后颓然发现屋中其实空无一物,她颓然地从床上坐起来,心中对昨晚的怪梦左思右想着,正寻思间,她看到施陶芬贝格一脸严肃表情地来到了她的房间,和她说了一个很令她震惊的消息:“昨晚雷雨之夜,巴本堡少校在执行飞行任务的时候,不幸阵亡了!”

西尔维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晕了过去.........

沃尔德玛最终被埋葬在了荷兰,蜜丝知道他死亡的消息后,悲伤到几乎发疯,她默默地收藏了沃尔德玛飞机上的残片,作为自己永生难忘的纪念。

雷奥又为此喝了一晚上的闷酒,西尔维娅则默默地穿着黑纱在他的墓碑前守候了一天。

沃尔德玛虽已去世,其他人的故事却没停止,不久施陶芬贝格伯爵在狼穴参加会议时,乘着出去的机会启动了公文包里的炸弹,但炸弹虽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帝国元首的性命却被保住了,然后知道自己遭遇背叛的希特勒开始对刺杀他的密谋集团进行反扑,施陶芬贝格上校等人密谋的政变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了,施陶芬贝格和他的四个同伴被在一个院子里秘密枪决,临死前他昂首立于行刑队的枪前高喊:“我们的神圣德国万岁!”然后倒在了枪声之中。

由于720密谋的失败,气急败坏的希特勒又对整个陆军上层都进行了清洗,无数陆军军官都被人民法庭判处死刑,并扒光衣服用钢琴线给挂在肉钩上活活绞死。

而纳粹也对参与720密谋的所有军人家属进行了牵连,施陶芬贝格家族的大多数成员都被逮捕入了集中营,沃尔德玛的叔叔巴本堡将军也被抓入集中营做苦工。


西尔维娅由于担任着空军重要的研究工作,不就就被释放了,为了救出自己在集中营的亲人,她不得不继续为纳粹德国的空军机构提供各种服务,直到1945的一天,她的一辆飞机在巴伐利亚上空被美军所击中,她虽暂无生命危险退部却受了伤,但因为军医的误诊,她的伤恶化了,两小时后,西尔维娅香消玉殒,尸检报告判断她的死因是颅底骨折。

雷奥则在柏林战役中战死,他几乎是主动求死的,当他听到一个埋伏在树林里的,人民冲锋队的孩子认为德意志人肯定能再次把俄国人踩在地上碾压的时候,他跳出来冲到了苏联人的跟前,开枪射击并身中数弹,倒在了那被惊呆的孩子和老人面前,并终于让他们因为受到震撼选择了投降。

海斯勒参加了阿登反击战,给美国人带来的沉重的打击,但也因为部下在马尔梅迪集体枪杀美军战俘而恶名昭著,获得了马尔梅迪屠夫的称号,后来他参加了匈牙利的战争与苏军作战,因黑豹坦克被炸毁而阵亡,他一直到死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座驾。

米歇尔在战后逐渐失踪,成为了通缉榜上的重要战犯之一,很多人猜测他一直在找机会与其他nazi势力会和东山再起,但实际上他已因为炮弹带来的震荡陷入了失忆,作为一个钢琴师四处流荡,在1960年的一个夕阳落山,天空一边鲜红的时候,他在一处教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记忆,却机缘巧合地遇到了曾父母死在集中营的一个摩萨德成员,他倒在了摩萨德的枪下,临死前他先是逐渐失神地望着那个夺命特工,突然吃力地大笑起来:“这就是.......我们......想要的......德意志吗?它.......最后.......输了.......输得一无所有!”

然后他一直喊着他兄长埃里克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名字倒下......

沃尔德玛一直没找到踪迹的龙国朋友白若荷,因为对政府消极抗战,鱼肉百姓的失望,去了西北康党所在的地方,然后以地下特工“白荷花”的身份出现在敌特活动横行的上海,拯救了很多地下组织,但最终因为叛徒的出卖暴露。

面对76号的严刑拷打,白若荷一直似钢铁铸成的一般,一刻也不曾动摇,最后被秘密杀害,临行前她专门穿上了一件绣有白荷花的旗袍,插上了一根玉制的荷花发簪,梳理好头发后含笑赴死,她凛然的目光让敌特分子感到恐惧。

当然沃尔德玛的熟人里也有最终获得圆满结局的,比如蜜丝,蜜丝在720事件中意外地没受到牵连,并伴随着种种跌宕沉浮活到了1945年战争结束的岁月,离开了满是尸臭和瓦砾废墟的柏林,并最终在美国获得了新的生活,成为了一个时尚大师与一个美国世家弟子喜结良缘。

沃尔德玛的叔叔,比利时总督巴本堡将军,则在战后离开了集中营被送往比利时法庭作为战犯进行审判,但由于他并没证据参与过什么比利时的罪行,还有人给他作证,他还庇护过很多比利时的抵抗组织成员,所以他并没被判多久的有期徒刑就得到了释放,并在战后与自己心爱的一个比利时女子喜结连理,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贝尔曼将军成为了北约军队的重要顾问,他们的回忆录很受欢迎,虽然他的回忆录里对他在苏联实行焦土政策的残酷历史一字不提,还认为乌克兰人民极为欢迎德国军队来解放他们,德国人一直在努力救助受苦的俄国人民。

古登堡战后离开了军队,加入美国国籍,并成为了一个腰缠万贯的富豪,他的后人艾莉和唐纳德也都成为美国鼎鼎有名的娱乐明星和公司总裁。

英国女特工南茜,在德国伪装的德国空军女助手贝克尔身份败露时返回了英国,战争结束后她一直在寻找自己在德国被俘获的丈夫,和其他几个被抓获的特遣队成员下落;后来她在被俘虏的一个德国士兵那里得知,那几个被关入集中营的特遣队员最后都成了贝尔森集中营医生的试验品,被注入了某种毒剂,痛苦的死去,有个满头黑发,有着翡翠色眼睛的英俊青年在尸体被送入焚尸炉时还发出了一声惨叫,但狠心的烧尸人对此毫不理睬,直到那声惨叫越变越弱,逐渐断绝;南茜知道这个消息后几乎晕死过去,并发誓一定要找到杀害未婚夫和战友们的凶手,她和幸存的特遣队成员成立了一个办案小组,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抓捕战犯,并在不懈地努力下让处理那个案子的所有看守、党卫军士兵和党卫军指挥官们全部落网,其中主犯正是柏林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头目之一-海因茨.穆勒,一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皮肤像牛乳一样白的富态男子,德国王牌飞行员沃尔德玛.冯.巴本堡的姐姐玛利亚曾在他手中遇害;海因茨.穆勒最终被判处死刑,南茜亲眼看着他被绞死,后来南茜告别了特工生涯,成了一个滑翔机飞行员,并获得了荣誉勋章,在1999年时作已成为白发老妇的南茜,时常会去自己父母和未婚夫父母的坟前献上一束美丽的鲜花,他们都死于德国对伦敦那场空前的轰炸之中。

年轻的劳夫则一直活到了战争结束,成了联邦德国空军的一名少校,并写下了关于沃尔德玛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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