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夜深人静之时,方见安宁下来。
白日里,楼上住户的来回走动和孩子搬着物件,甚是噪耳,几次想门上寄语或是登楼敲门告知,想想几家都是孩子,得忍且忍,罢了。而隔壁除了一家周末有孩子,颇为吵闹,另一家就是到了晚上睡觉,呼噜的声音,就像我每次回到故乡,父亲睡在隔壁的那样,瞬间便会鼾声四起,不绝于耳,还节奏分明,开始睡的那几日,我几乎都是待白天他们上班去了,我才困意十足,倒头便睡,好在这屋子虽是空心砖墙,比起故乡的木头房子就好上十倍不止了。
外人看来,住木头房子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尤其是现在在城里的人都向往乡下,小木屋,可对年轻人,对睡眠浅的人来说,可未必是件好事儿了。此中之因,就不明说了,且自理会了。
住已四十天时间,而搬来画面,似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近晚时,费了老大劲,搬开挡住吊顶开关的柜子,这灯一打开,室居看起来更为舒服了。尤想起向阳院,开始住进去时,总觉屋里光线不够,后来索性加了三支日光灯,无论阴天还是晚上,室如白昼,所有内心偶有的愁闷和不适便会一散而光。对于长期居室之人,一个亮堂的空间在心理暗示上,给人以开阔,放松和舒展的氛围,那怕久居,也不会太多影响心情。而白色的光源,所映射的,便是清冷让人内心保持清醒的状态,自始至终不会觉得人心懒散而致消极状态。风年前,未触及心理学书籍,始终不觉人的生存状态以及日常和环境有着莫大的关联。早期,虽然通阅《犯罪心理学》一书,可毕竟年轻,吸收有限。而后至北大游学三年,习哲学,阅心理学,又在法律门类上有所了解,方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之理,莫为叹止,亦不敢相忘而草草了事。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远离了熟悉的人和事,物,方才静下心来,一切显为可见。往日里的忽略,此刻便是心底沉静,真晰可见了。人,就是需要独处,在独处中扪心自问,才会发现一切需与无需的区别,以及内心的困窘和追索,失败的缘由和向往目标的缺失之口。
想来,大问题不能解答,或者说,第一原理树立不起来,是知识方面向迷惘。但迷惘也是人生的一个方面,更梆梆的现实是我们还活着。长日愁眉苦脸有什么好处呢?不如,事实也是人人都在这样做,且像我们吃烤鸭,不问养壮了有什么意义。这是退一步,天上如何管不了,且回到人间打算盘,比如现在住楼房也有人住窑洞大抵是舒服,就费尽心思要搬进楼房的,而不问舒服与不舒服之间有什么大道理。这样的生活态度就像是《中庸》开头所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