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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家桥·中华楼·“国营”水桥
一走完肇南小学西侧的街面房屋,脚下的老街随即向左拐了一个直角。沿街向西,没走几步,再顺着街面一个直角右拐。沿街向北继续前行的话,前方的街面就基本没有拐弯甚至曲折了。
——“曲折”叫“兜扎”。
整条三里长的老街,自南向北几乎都是条直线,恰恰就在这个地方来了个“之”字形的折弯。估计是最初的街面形成时,当时的海岸线在这里有个凹口吧。
过了肇南小学,不愿意沿街面向西拐,仍旧向北抄小路朝前走的话,路还是有的,只不过是泥土掺杂着碎砖、小石头的小道了。踏上去,特别的高低不平。曲曲弯弯向北再向东穿行在排列没有规则的厂房、民居的间隙,很快就能进入南北向的镇区最东边缘的街巷。
——“抄小路”叫“穿小路”。
过了“三里长街”唯一的“之”字形街面,继续沿街往北前行的话,用不了几步路就来到了包家桥,也就是传说中的“受恩桥”。从南街口过来,一直风轻云淡着的“三里长街”,从这里开始,你就能见识到千年古镇应该有的店铺林立、人头簇拥、吆喝四起的繁华、热闹、烟火气了。
——“包家桥”发音“包嘎轿”。
这座石桥,是新场镇中心地带的“三里长街”上仅有的两座石桥之一,于明正统八年即公元1443年由御医沈文正捐资、筹募建造而成。
此桥刚建造好并不叫“包家桥”。相传当年的农历十月十八,石桥竣工之时,恰有飞马送来诰封,英宗皇帝念沈御医救命之恩,赐银以谢。沈御医下跪接旨受赏后,当场毫不犹豫地把皇上所赐银两分发给了募资者。在场百姓无不拍手道谢,并把此桥称为“受恩桥”。
数百年后,“受恩”之名渐渐淡出,因石桥建在包家港之上,人们慢慢以“包家桥”称呼它,并一直沿用至今。桥名叫顺嘴了,连河也成“包家桥港”了,也算是相互成就、依存吧,嘻嘻。
如今的包家桥,名气依然显赫响亮,不仅仅因为那“石笋”、那位有善心的御医,还与近代的一座楼有关呢。
——“显赫响亮”也可以叫“乓乓响”等。
包家桥南堍街西,民国初期由当地商人王东厚置地建造了一座坐西面东、占地两亩的两层建筑。建好不久,革命先辈黄炎培先生携同道好友路过此地,便进去歇脚喝茶,和楼主聊天。当听到新盖的楼房还没有名字,便饶有兴致地建议,新楼建于“中华民国”成立之际,不妨叫“中华楼”吧。主人一听,大喜,“好,先生所言极是,谢了!以后这楼就叫‘中华楼’了!”
——“亩”叫“亩脚”发音“谋甲”。
这座“中华楼”,历经了百年的风风雨雨,衰落破败在所难免。好在如今已由当地政府重新予以了修缮,旧貌换新颜,又焕发了生机活力。
下了包家桥,沿桥下河道的北侧堤岸一直往东走,就能到达镇区的最东南角。不能再往前走了,往东一过桥,就出镇区进入农村的广阔田野了。
镇区东南角一长溜岸上区域,排排坐似的设置着镇上、公社的国营粮管所、生产资料部、卷面厂、屠宰场等单位,连我爷爷工作的交通管理站也在那里面。
为方便粮食、牲口及各类生产生活物资的水上运输,长长的河岸线都被水泥砖块砌成的阶梯式驳岸、作业平台所覆盖,犹如安放了一座超大型的连绵不断的“国营水桥”,呵呵。不可否认的事实是,那时走水路比走陆路要快捷得多得多。
——“牲口”统称“宗桑”。
我爷爷或父亲摇着小船去卖稻谷、轧大米,我们哥仨推着板车去卖白猪、买饲料,就都是到这里的。在那会儿,也别无他店可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