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胆敢在这里口无遮拦大放厥词!”其实,中途族长曾一两次安抚这位羽翅人激动的情绪,可是并不见效,说到一些大不敬之语的时候也稍有将他处置的念头,不过念及他思国、念国份儿上,心还是软了下来,打消了这个想法。谁知竟惯得他现在目无尊上,口放厥词,多次的过激言论最终将族长激得几乎要暴跳如雷。
可那人哪有罢休的意思,此时的族长愈发觉得他留不得了,他挥手示意手下要将这个激进分子拉下去处理掉,“对先王出语不逊,对国家决策胡言乱语,拉下去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他了!”
“愚蠢啊!以前有愚蠢的先王,现在有跋扈擅权的族长!你们一个个的不听我这一番肺腑之言,不吸取教训,只顾夺权谋利,恢复大戴国荣耀就是痴心妄想!”那个人被手下架着拉出去处置时还扯着嗓子冲着族长喊叫,然后大笑,笑得狰狞。
“等等,你说我什么?”族长立刻叫停。
“族长,你敢说你没有私心吗!表面上是复国,暗地里你却想召集大家拥护你,最后代王而自立。族长啊,族长,你可真会演啊,哭得那叫个一个漂亮,带得我们大家都跟着你哭,收买人心啊!哼!我说的没错吧!”
“你们还不快点,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疯子胡言乱语了!”族长愤然地站立起来,巨展翅膀剧烈扇动着,像一扇巨大的贝壳,扇起的风使树上的叶子也跟着唰唰地掉落,树枝被踩得咯吱咯吱的,随时有嘣折的危险。
浸泡在忧伤和沉闷之中的夜,像一件被放在石砧的无边黑色衣衫,被大雨无休止地冲刷、捶捣,哗啦啦,咚咚咚。
头顶巨轮的月亮从未曾离去,她周围只是围了些乌合之众的云而已。
我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了,他已经被两个羽翅国人带着飞到别的地方去了,或许是去了处刑的地方吧。可我还是不禁为这个羽翅国人的仗义执言而心生钦佩。毕竟,直面不可一世的族长,并且直接面斥他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理想和抱负啊!其他的羽翅人或许也被那个人的慷慨激昂的陈词震撼住了,一个个木然地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的声响,想必脑子一时还没有缓过来。
但是看得出,他们私底下还是很敬重刚才那个人的所作所为的,所以当现在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不少默默低下头,或许是在为自己当时的懦弱和苟活而感到羞愧吧。
平息了这场风波后,族长摆出一副丝毫不可冒犯的威仪问到众人:“你们也都是像他那样想的吗?”
大家自然不敢违拗族长的旨意,身子笔直地挺立着,面朝族长,将翅膀对合,仿佛抱拳致意一般,低眉顺目遵旨道:“我等唯族长是从。”
此起彼伏的“我等唯族长是从”附和之声以排山倒海之势响彻整个森林。
“那小子造谣生事,诬陷族长我,论罪理应当杀!对于此事,勿有再议者,否则下场和他一样。”为安抚众人情绪,他说完又笑盈盈地用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说道:“咳!国家不幸!说起来我也是才具一般,难堪振兴大戴国的重任。这样也难怪,忝居族长之位难免让人心生厌烦,心有不服,所以说你们也是时候该换一位新首领了。首领可换,但是复兴大任不可耽搁一丝一毫,我想着待到复国大计完成之际,我们便一起推举祖先之遗留子孙践皇帝位。”说完他又长长地叹息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也就可以真正歇歇了,什么国家大事,什么人事去留,统统的都交出去,你们爱谁管谁管,反正我是要撂担子,过起我那清闲的小日子了,也省的别人背地里的一些飞短流长。”谁都知道这可能是族长的旁击侧敲试探之语,所以并没有人附和着他说什么。
雨夜,很冷,或为抵御雨寒,或增强了警惕,族长下意识地将翅膀紧紧收拢,将身子老老实实地包裹了起来,举目望头顶那轮巨型明黄色月亮。自始至终,月亮似乎都没有上升一寸,也没有下落一毫,只不过,月亮的胎记已经转了大半圈了,到了圆的右边一侧了。
族长一动不动凝望着头顶的月亮,此时看的人头脑都分外清晰,只听族长信誓旦旦祷告:“啊!魁隗氏的子孙致伟大的魁隗氏祖先!请带领您们的子孙所向披靡,重新沐浴在祖先的无尚荣耀之中吧!”明亮的月环下族长投射的黑色身影显得格外巨大,那铮铮豪言壮语,让人顿时神清气爽,月色下、森林中,净是些摇旗呐喊之志,“魁隗氏不败,魁隗氏不败!”
可他话锋突然一转,“眼下我们四分五裂,力量还不够强大,要想彻底复国,完成千年大计,又谈何容易呐!”
“族长,您就说吧,咱们这些人都是忠心效命您的,您就快说想要我们怎么做吧?”众人恢复故国的激情被族长带了起来。
族长心有顾虑似的说道:“你们当真不会觉得我凌驾大王,借复国而践祚王位?”
“大王,复国后就算您践祚又能怎样?难不成复国后论功行赏都不行?”
族长循着这个充满阳刚血气的声音望去,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的羽翅人在说话,只见他目光如炬,和别人的身上暗棕色的羽色不同的是,在暗棕色间还夹杂有纯白的毛色,装扮得他不但风流缊藉而且讲起话来都是刚才那样一番振振有词,极富道义。
族长心想着也不枉这些年来一直悉心的栽培他,在这个时候就是需要这么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讲话。想到这里,族长的内心里不由得甚为欣慰起来。
虽然族长内心很是喜欢他这副不囿常礼,富有胆魄的印象,但是在公开场合被人僭称“大王”还是让自己内心极为复杂,是由来已久的兴奋?还是忧虑?
“垂,‘大王’ 这个称呼还是省了吧,何况现在我何德何能配此称呼,被人传出去就果真是僭越了!我可不想再招的一身的骚呢!”
“族长怕什么?自从大戴国因败国脉播迁以来,国家式微已久,数代以来分裂的分裂出去,不设王的不设王,哎,说起来咱们这个族不设王也已经数代了吧。族长岂不闻古人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吗?当今我族失位已久,理当推一位德才合一,文韬武略兼备之人为大王,践皇帝位,叫……”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就按照族长名字,改称为‘勾龙子皇帝’,族不可一日无首领,国不可一日无主啊,不然大戴国要何时才能振兴?所以族长您到这个时候了又何必过分谦虚拘束了呢?”
垂虽然只有二十几岁,可是在族群里是几代少有的才华抱负少年,勾龙子打心眼里是喜欢他的,或许垂心里还不知道,但勾龙子明白,并在心中默默许诺,将来一天,一定要收垂为义子。
“愿推族长为大皇帝!”底下也都是齐声声山呼万岁的声音。
“那么,就用此场雨洗刷过往一切的辛酸和耻辱吧!”勾龙子直立起来,振翅向族人高声号召。他又抬起头来,冲着月亮“吼吼”长啸,用右手先指着西方,说道:“西边的跂踵国”,旋即他又依次指着南方说:“讙头国”,指着东边说:“还有东边的歧舌国。”他背对着众人,仰头看着头顶的巨大月亮攥紧拳头说道:“把他们全部地团结起来,向着青丘国统一作战。”指关节在压力下发出咯吱咯吱地一节一节的声响,他转过头来说道:“虽然是分出去的新立了自己的家,但是也没什么难的,倒底都是魁隗氏后裔的支脉,说到底砸断骨头连着筋呢!再加上青丘国内部和咱们里应外合,大事可定矣!”
族长的话语刚刚一落,下面就有人窃窃私语:“不是还有一个国家吗?”
只见族长嘴角立刻拧起一丝发狠的坏笑,“既然咸平国一向与我国官方不相往来,又不属魁隗氏,到时候联军在灭青丘国之前,顺便先把它们灭了不就行了?”
剩下的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干干净净的,挺好的。
雨霁,云散,明黄色的月亮在空中大放异彩,月亮的黑色胎记继续缓缓随盘体转动。
这时候已经转到了子时时分了。
坚决拥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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