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一半滚烫,一半微凉

年轰隆隆地来,静悄悄地去。年前的买买买,年后的聚聚聚似乎是过年的标配。

春节刚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于是,联系互相认识的朋友,寻找适宜的饭店,一通忙活,叙旧的地方敲定——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

朋友相见,甚是欢畅。24年前我们几人同窗三载,今天我们落座举杯,互敬二十多年前的青葱岁月。白驹过隙,如今的我们鬓角有微霜,眼角有鱼尾,单纯美好的时光已被埋在心里最深层。

我们聊家庭。

远方来的朋友跟随爱人远在他乡经商,生意红红火火,生活甜甜蜜蜜。原来因为朋友的工作在老家,而生活在远方,所以,诸多不便让她这几年很受奔波之苦。好在如今一切妥当,工作生活两不误。然而,朋友仍有遗憾之处,她说以前因为工作,经常往老家跑,顺便也有更多与父母亲人在一起的机会。如今,因为工作不在老家了,与亲人相聚的时间反而少了,鱼和熊掌兼得不易,有失有得,这可能就是生活的真面目吧!

负责张罗此局的另一朋友与爱人同时出场。他政,她商,且都在自己的圈内小有名气。商界的朋友工资是年薪制,我们听了默默地羡慕了好久。我和另外几个朋友平时滴酒不沾,那晚,在政商两界领军人物一套一套的劝词下,也破戒喝了不少酒。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红润甘醇的葡萄酒,是对眼前相聚的庆祝,是对过往岁月的怀念,也是对自己一如既往平凡的释怀。

我们都羡慕她事业如日中天,她说她也有不能提及的软肋。儿子高中三年,是在一路追赶别人,转校再转校中度过的。高考又失利,上不了心仪的大学,学不了儿子喜欢的专业,无奈,走了一所离家很远的大专院校。

我们几个自认平凡的人,工作安稳,孩子努力,但,都没有耀眼的光环,这算不算美中不足呢?

我们聊一个班的其他同学。

许同学说话办事干脆利落,师范三年,我们都在努力学专业课,力争毕业后做一个合格的老师。唯不见许同学在这一方面努力。果然,毕业后,她选择继续深造——上了政法大学,学习法律。只是遗憾的是,当初她上大学时刚新婚,又刚离婚。离婚原因我们都不明,只是觉得年纪轻轻就经历了此劫很不易。好在她性格开朗,长相甜美,在大学里,她很快就遇见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读书恋爱双丰收,毕业领证,双宿双飞。但,唯一不美气的地方是他们俩因工作成了两地。

就在年前不久,听说她又结束了这段婚姻,现在她和女儿一起生活。虽说现在是新社会,离婚已不是什么难堪事,但,一个人经历两次,也未尝不是心头隐隐的痛。

我们一面羡慕她的洒脱,又一面痛着她隐隐的痛。

柴同学是我们的班长。师范三年,我不记得和他说过几次话,只记得他高高的个子,宽宽的嘴巴,走路迈着大大的步子。他经常操着浓浓的方言安排料理着我们的班级工作,有条有序,忙而不乱。前几天,全民皆阳,他也没能幸免。他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阳后很快就康了。谁知,他康后又突发急病,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班一共60个人,前几年去世一个,算上柴班长,已经两个了。说到此,我们几个都感叹我们认为的来日方长,却怎料世事无常。

两个小时的相聚,有欢笑,有感叹,有难忘,有遗憾,真是人间烟火:一半滚烫,一半微凉。

昨天,一个工作上的朋友电话联系我,告诉我她现在正在北京看病,这学期估计都不回来。我听后,没有敢细问她的病情,心里难过了好长时间。我心目中的她:热情干练,爱生如子,工作出众,雷厉风行。究竟是什么病把她击垮了?我不敢问,不敢想。挂了电话,我又给她微信编辑了文字,祝福她早日康复,早日回家。我觉得文字祝福比语音更有力量与温度。

岁月无论是静好还是烟熏火燎,都值得我们去爱。余生漫漫,我们试着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人间烟火,滚烫的一半沸腾生活,微凉的一半熄灭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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