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在微博上看到万夏的采访,想来也是巧合,恰好最近在读《诗歌与先锋》(李亚伟)这本书,里面主要谈到曾盛行一时的“莽汉主义”。万夏大叔也算是“先锋”之一,看着曾经的大师级“莽汉”现在却精通厨艺,心里有种别样的滋味。
当下是讲文明、讲法律的时代,在表面上我们很难再做莽汉。如果将“莽汉主义”看作一种个性的话,那么当下人们很难再将个性浮于表面,因为通常来说,为了不被当成异类,个体需要隐藏与群体不相同的特质以融入群体。人是群居动物,这一点是社会赋予咱们的,这是事实,无需改变,改变对你我都不太好。如何保持个性,如何让自己再“莽”起来,一件成本极低的事情,突然变得有深度且有难度起来。
不得不说,人类最擅长的就是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
一百年前人还不能上天,五百年前连望远镜都没有,现在都把这些当笑话讲一讲,没人愿意较真。如今过于较真反而会被厌烦,甚至被耻笑,较真的别称可能叫作傻,或者其他通俗易懂、大快人心的词。今年夏天我去参观了首届“智博会”,看到某企业展览了自带翻译功能的录音笔,我还拍给王老师看,王老师在课上聊过她在访谈国外学者时遇到一些语言上的麻烦。
“东西越智能,人越傻”,这是王老师给的回复。
智能的工具肯定是比这些工具更有智慧的人发明的,用来给比智能的工具更笨的人去使用,而且大家都乐意用,以显得自己时髦。没人会嫌时髦笨,“笨”沾不了“时髦”的边,也没有脸皮薄的人会轻易承认自己笨,顶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而已。要是这样看,技不如人的群体是要占多数的,恰好民主的形式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所以聪明人为了防止过于聪明,防止世上有太多“不可一世”,故意将把柄流落到别人手里,这无疑是聪明的最高形式——谦虚。其实谦虚的人,往往不知道在谦虚些什么东西,谈“主义”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谈什么。
四海清明,不是谈主义的好时候。
主义仿佛是生活富足时代的贬义词,“主义”即部分人(不论多数少数)奉行的真理,并且恨不得强加给所有人,像饿极了的人恨不得一口吞下整碗饭,还时常想,要是再来一碗好了。巧妇都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历史,企图用“主义”营造美好人间,都是在空谈,空谈是辆缺轱辘的车,除了误事,还会占地。其作用甚至不如闲聊和玩笑,闲聊好歹能解乏,玩笑能改善空气质量,而谈“空谈”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空谈。那还谈何主义。想当莽汉,光膀子去做就行了;想不当多数人,乐呵呵学习就行了。想做自己,就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闭嘴就行了,不要多事。
历史是一条自己会走的路,不需要人们给它再添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