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睛毫无困意,想到明天还要工作,整个人又无比的困顿。
江子亚睡的像死猪一样,白天吵架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他就是如此的没心没肺。
当初和他交往,也是因为他不拘小节,不斤斤计较。现如今,生气也只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一种无形的压力堵在胸口,江子亚看起来是挣到了一笔可观的费用,到底是要损失些什么,只是当下看不出什么。
一室一厅首付齐了,我都莎莎从此在这座城市算扎根了,我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来,也顾不上江子亚违背职业操守干出来的蠢事。
路上呼啸而去的汽笛声,在耳边旋转,夜晚,城市进入了睡眠。
天亮时,我整个人晕乎乎的,见到刘赵那一刻,又迅速调整了斗争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竟然底气十足,似乎成为了西宫娘娘同她平起平坐。
不只从几何起,长时间待在同一种环境里,一点点的被同化,莫名其妙就生了攀比的心理。
江子亚骂我虚荣,他说的没错,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晚上下班,跟我妈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买房子的计划,她也没有心情为我们高兴,舅舅家的事实在令她心烦意乱。
“你二妗子真不要脸,竟然爬到你大舅的床上。”妈妈嘴里尽是一些污言秽语。
“不是妈,话可不能乱讲,我二舅跟二妗子都有一个孩子了。”
“可不是嘛,所以说她不要脸,这两天,她还哭闹着不行,非逼着你二舅回来。”
“我二舅三年没回来了,也太不负责了,家和孩子都不要了。”我埋怨道。
“谁知道呢,晚上我在联系一下,现在你二舅家的孩子生病了,我过几天回去看看。”
“二舅是不是故意的?”我问住了我妈,她欲言又止,似乎也猜出来一二。
二舅在村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现在的二妗子是他第三个女人。
20岁出头,在外地打工认识了一个姑娘,怀着身孕带了回来,姑娘难产,生下一个女婴便离世了。
之后,在老家与姓张的一户姑娘定了婚,结了亲。谁知道二舅又勾搭上了村东头的寡妇,张姑娘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便找了几个人,翘了寡妇家的门。
据说,场面很难看,寡妇一丝不挂的从床上拖了出来,被张姑娘连着甩了几个耳光。
随后,两家办了退亲,二舅也丢进了脸面,嚷着要外出打工,打工前,还扔下一句话,不能找当地的姑娘,底细清楚,以后日子不好过。
半个月后,他买了去深圳的火车票,成了外出务工的一员。
进了电子厂,在流水线上认识了二妗子,二妗子有过婚姻,还生过三个孩子,那男人经常家暴,民警调解过几次,也没有改变他的习性。
地方民警,还多是劝和,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男人再次拳打脚踢时,她从家里逃了出来。
后来,在电子厂里遇到了二舅,空窗期的男人表达的爱,都不纯粹,多半是因为性。
可是二妗子却不这么觉得,身边突然有个体贴入微的男人,她定要紧紧抓住。
怀孕两个多月的时候,二舅将她带了回来。
三个多月时,二舅便丢下她,回了深圳打工。这一走,就是三年多,他们的孩子家林出生了,他也未曾回来看上一眼。
二妗子想尽各种办法,打电话逼迫,喝农药自杀,背着行李往外跑,把这个家都快折腾散了,二舅始终以各种理由拒绝回来。
姥姥已经80多岁,没有了老伴,一直和两个儿子生活在一起。
大舅是个残疾人,耳聋,右腿萎缩,拄着拐杖靠着一条腿生活。在加上家庭贫穷,没有姑娘肯嫁给她。
二妗子对二舅心灰意冷,大舅趁着一个女人失意的时候,给了她关怀,照顾。
平时里,两个人一同下地干农活,接触多了,二妗子稀里糊涂的就跟大舅在一起了。
姥姥年龄大,耳背,多是吃一口饭的事,其他也不闻不问,直到二妗子再次怀孕,她开始闹腾起来,姥姥才明白出了伦理道德的家丑。
姥姥还算精明,叫去了我妈,娘两一唱一和的将二妗子安顿下来。
“你已经怀孕了,如果继续闹下去,二场子也不回来,脸面丢的可不只是我们。还有你自己。”姥姥说。
“红梅,妈说的对,二场子人滑头,你跟着他也委屈,大场子虽然缺了一条腿,没有了听力,但是做事细致,还有一些手艺活,养活的住你们娘几个,我就这两个弟弟,我清楚他们的脾气。”妈妈看了看姥姥说。
二妗子继续抽泣,当初上了床,没人知道,现如今肚子里留下了证据,可怎么都抹不掉。要嫁给一个残疾男人,她心里总是憋屈的。
“红梅,结婚该有的流程,我一个不少你,结婚照你们该拍就拍,一会我把钱给你。你姐嫁的远,眼前就这两个儿子,一个见不到人,一个残疾,我心里不是滋味,你放心,妈把你当亲闺女。”姥姥也跟着抽泣起来。
场面我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我妈描述细节的能力不一般,主要目的是希望我能提供一些经济帮助。
亲妈寻来的支援,怎么都没有办法推辞。
江子亚给我妈转账1万,他比我这个闺女还大方,不过钱到不了她口袋,准会一分不剩的取出来,救济她弟弟。
我妈就是一个标准的伏魔弟,在早两年,还真没樊胜美什么事。
为了她两个弟弟,也是操碎了心,不过二妗子脾气挺好,性格温和,长相多了几分模糊,也恰恰这样的模糊,才成就了大舅的婚姻。
也许这辈子,他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有女人,孩子。
江子亚给钱爽快,但是嘴里还是有些抱怨,埋怨我娘家事真多。
二妗子和大舅结婚半年后,二舅便回来了。
这次回来,是两个人,对,他的第四个女人登场了。
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他硬是找了四个媳妇,村里可劲夸他本事大。不过,这个女人他还不敢带进家门,他从深圳转到郑州,将女人安顿给了我。
我真想假装没有这样的二舅,我妈还特地打电话叮嘱:“一定要好好对你妗子,你舅找个媳妇不容易。”
我无奈的摇摇头,他还真不容易,这两个女人,看他怎么应付。
“新妗子,好不好看?快说说。”嫂子和大哥电话里抑制不住的好奇心。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女人,挽着发髻,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割出来的双眼皮稍有突兀,穿着一条白色体恤,整个人不失温婉,又不显老气。
打眼一看,没有吃过什么苦,张口闭口都是她家欢欢,一开始我以为是她的女儿,后来才发现是她养的一只狗。
相比现在的大妗子,确实有气质多了。
说到底,女人还是泡在男人的甜言蜜语中,二舅是老手,这种他不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