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北京,依然是阴沉晦涩,一副让人读不懂的表情。傍晚时分,传言已久的雨终于尘埃落定。虽然只是温柔地试探地侵袭着大地,然而马路上匆忙的车马人群踩着水花,从十字路口穿过,已经颇有几分踏浪而行的风采。
如果说雨是一个城市的眼泪,那可以说北京是位基本不相信眼泪,铮铮铁骨的汉子。
关于为什么爱北京,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在一个每年都有半年在下雨的城市里被困了七年之后,我误打误撞来北京面试的那个中午,正是北京最美的春三月。从长安街一路走过,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白云绿树,一片生机,双向十二车道的宽阔大街,沉稳肃穆的沿路建筑,都让人感到无比畅快自由,那一刻我爱上了这个明媚的城市。
一晃快十年过去了,我在这个充满阳光的城市里,欣欣向荣地成长着。遭遇过早些年黄沙漫天妖风阵阵的日子,也无奈过近几年雾霾迷城遮天蔽日的时光,还碰到过几个淹死了人的恐怖雨季,但是懒在北京,赖在北京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上学的时候,曾幼稚地希望每年换一个城市居住,感受中国的大好河山和风土人情。然而真正的生活开始后才发现,搬家就要脱层皮,别说是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小区搬到隔壁小区都让人头发发麻。
适应一个城市的风貌人情,那就更难了。就像情侣们经常会说的“因为陌生而结缘,因为了解而分开”,不合适的城市,就像一段鸡肋的关系,牢笼一般紧紧困住一个人。离开没有勇气,留下又缺少耐心。
即使是隔三差五地出差,居无定所的漂泊感也常常让我崩溃。尤其是不得不在雨季下江南的时候,每每连日的阴雨,灰蒙蒙的天空,都让我无比想念北京,想念北京的太阳,和那些阳光中盛放的美丽花朵。
我再一次惊叹于晴空的美,是在去欧洲旅行的日子里,看到山川、树木、建筑和人们的笑脸,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时候,我第一次萌生出“工作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哲思问题。作为每天奔波劳碌的中国人,人生的光芒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能躺在巴塞罗那的美丽沙滩上,慵懒地享受着没有污染的空气阳光,肆意挥霍瞬息无常的人生。
后来在北京的每个春天,我都会像个老年人似的,周末漫步于公园,躺在草坪上晒一下午太阳,耳边回荡着孩童们的嬉笑,偶尔起身漫步于灿烂春花中,忍不住露出从容优雅的微笑,仿佛掌握了人生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