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机体器官结构的角度看,进化确实没有特定的方向,进化只是生物通过遗传和变异的机制响应并适应环境变化的结果。但从原型的角度看,进化的方向和形式早已经像种子一样以一种超验的方式“播种”在生命生长变化的时空之外,只有生命随着特定的时空线路发展,无意识地在某种可能性的涌现中触碰到那个原型时,那个潜在的进化方向及其形式才得以出现和被认识。而生物的有机体进化的背后趋力就是不断地从混沌的物质和能量的“泥潭”中挣脱出来,构建层级,寻求秩序,储蓄势能。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达尔文式的进化机制背后,是进化着的生命对“存在的深度”不断追求。
正如是在人类及其文明出现后,人们才得以通过数学描述世界背后的规律,但这些规律同样统治着侏罗纪时代的地球,远古的爬行类不曾得以认识它们,而仅仅是在口腔到肛门间涌动的血腥欲望支配下试探环境中的食物和配偶,通过一代代的生和死累积下来的遗传效应寻求生存之路,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种群世代间经历的事件,也不知道这个过程是否可谓之“艰难”。
而人类的幸运正在于,进化出来的头脑具有了容纳并理解“存在的深度”的能力,正是这种能力让祂不仅仅可以反思过往的历史,也可以想象那个未曾经验的未来,祂的意识得以触碰那个从未在祂经验的时空中存在过的“种子”,从而对自己的未来的可能性有了某些把握的能力。这样的接触,被文化转译成“神”、“道”、“太一”的启示,然后那粒种子从虚无中向这个世界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