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
北风呼啸,山林嶙峋。在四川自贡市西南以南的一个叫大山铺的小镇子上,一群淳朴而独立的农民在这里世代生存。除了仅有的衣食的采购,他们基本上不出寨村。这里的情况和农村发展的进程背道而驰,一般的小伙以至于中年,在其他村子早就已经到城市务工去了。但大山铺的人似乎是除了村民,对外面的世界始终保持着性本恶的态度,便不愿意去与未知的社会接壤。
传说大山铺的这个名字由来是因为当初这个地方是肉铺的聚集地,而肉铺里的肉却不是普通的肉,却是人的肉。当时的大山铺基本是棒客土匪的各占山头,打劫过往的商客,由于自贡是盐最主要的产地,盐业商旅们往往知道走这条道危险巨大,但为了生活也只得铤而走险。
如此这般,各山头的棒客老板们便总能赚的盆满钵满的,一个镇子上的棒客们也从来不乏肥羊上钩,便从来没有发生过械斗,有时还谦让着说:你们成军晚,这两天的生意都你们来做,涨涨经验嘛,我们做哥哥的理应让着你们,到时候拿上几坛好酒招待我们便是。
说起肉的事,棒客劫道,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人都是必须杀死的,这是在成立初期一个老大哥定下的规矩,说是之前劫了一道人,车上的细软丰厚,加上主人又生的俊俏,一顿乱跪的啜泣着求说放了自己,以后一定上供。大哥一心软,就放逐他走了。不知过了几许大哥便忘了这事,一日,这厮竟带了百余号人,扛着枪回来报仇。没看见子弹之前大哥还真以为那厮是知恩图报,有一个瞬间还思考着让他做自己的结拜弟弟。
这次的火拼让棒客们死伤惨重,那个小子的一伙更是全部毙命。怒火中烧的大哥怎样都咽不下这口气,便拿着杀猪的刀砍了那小子一千九百六十一刀,人肉都成了渣滓,终究气不过,突然一个损招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把他们的肉挂到集市上卖,叫他受之父母而不得善终,一具全尸也不留。没曾想,贫瘠的山人因肉廉价便大肆采购竟开辟了新的市场。就这样,棒客生意越做越没落,人肉生意反倒成了当地最有名气的了。因此得名大山铺。改革开放几十年,人肉生意也销声匿迹了,但这名字一叫几十年改不了口了。镇上的人也从棒客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农家汉。
二零一九年六月,空气似着了火。一头老母猪正在用略长鼻子供着地里的蔬菜,不时用口水滴答的嘴叼上一颗,囫囵着吸了进去。混着绿色汁液的黏沫顺着嘴留了出来,粘稠的丝条跟随着风的方向姗姗的飘动,过了不多久肚子便圆滚滚起来,起身蹒跚着踱到一大棵白杨树下,乘着阴凉,休憩了起来,呼吸间,就无忧虑的呼噜就打起来了。
一个小孩从窄小的泥巴路上摇晃着走来,松动的泥巴块不时掉落三两,路旁的离蝎草豁的光秃秃的腿,小孩一会儿拍打一下一会儿扣一扣。不一会儿来到自家地里,看见凌乱的土地四溅着,地里的蔬菜也被蹂躏成了吃不成的,只有一两颗才还完整的长在哪里。便哭嚷着骂了起来:“你妈逼的,那个畜生把我家的菜弄成了这样,你要吃摘下一两颗,炒也行,炝也行,做着汤吃得也喝得,为什么弄得,我操你妈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放你的血,吃你的肉。”
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小孩便累了,毒辣的太阳正当晌午,就挂在高空的蓝天上,遮覆着菜田和小孩,没有一片行云。骂了那么久,小孩口干舌燥的,看见旁边溪流的水还算干净,就扎着头栽了进去,咕噜咕噜的贪婪的往喉咙里进,喝了一会儿,干裂的嘴皮就湿润了起来,伸出手放进水里搓洗,顺势轻抚开水上的草渣,用手捧起溪水,在脸上洗了起来,还捞起了裤腿,在腿上也装模作样的抹了抹。小风一吹,幽幽凉凉的。
看见原处有一大片白杨树,小孩估摸着去阴凉下睡个午觉,再回去给大人报土地都破坏了的噩耗。三步并作两步走,两三下就到了白杨树群,小孩东盯盯西看看,好不容易选定了一棵,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当做枕头,就睡了起来。才躺下没几分钟,就听见哼哼的叫声,偏过头朝声音一看,一头白亮亮的猪就躺在他前两棵书前。呼哧呼哧的,嘴里还留着哈喇子,哈喇子里就带着绿色的菜叶,纯白的身躯,星星点点的绿便显得特别扎眼,腿上脖子上都有。小孩想都没想就朝着寨村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