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两张照片（2017.8.31，摄于意大利比萨斜塔景区）：
看到这两张照片，你可能会脱口而出：“假面具。”
其实你错了，那不是“假面具”，而是“假面”、“真面具”——作为“面”，它是假的；而作为“面具”，它是真的。有所谓的“假面舞会”之说，而没有“假面具舞会”之谈。
言归正传，上世纪末的某一天，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自称是某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曹××，说手里有一张我的名片，所以知道我的姓名、电话等信息，希望与我见一面。我回复他，我不会买你的保险，因为我们家的经济大权不在我手里，就算我想买你的保险也没有资金。对方说：“即使不买保险，见一面也无妨，送你一张我的名片，备用。”我还是拒绝了：“不必浪费时间了。”
可他依旧不死心，隔三差五来个电话。
“把他拉黑！”当时，平民百姓还都没有手机，我也不例外。即使有手机，当时的手机也没有拉黑功能；即使手机有了拉黑功能，他也会打座机的——名片上有座机号码，座机电话是没有拉黑功能的。于是我同意见上一面，当面拒绝，令其死了这条心。
他来我们公司，给我递上他的名片。不等他开口，我先发制人，首先说明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唠嗑；其次说明上班时间不宜处理保险之类的私事，我已经违反规定了；最后再次向他表明不可能买他保险，并强调相关理由，希望他不要做无用功。几分钟后他就走了。
后来他还是经常来电话，不过他改变了策略，不再提保险的事，而是向我介绍净化行业的招标项目（当时我在净化行业从事产品设计工作），再后来他还进行“回访”：“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项目结果如何？”我告诉他：“你看看我的名片，我是设计一部的，而你介绍的项目都属于设计二部的业务，我已经转给他们，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结果，因为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后来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介绍”、“回访”了一些项目。
有一次，我倒是顺便问了一下设计二部的同事：“之前那位保险业务员介绍的项目有什么结果？”同事告诉我，他介绍的所有项目都是网上的招标项目，我们自己也能上网看到，以后叫他不要再介绍这种网上的项目了。
后来，当他又来电话时，我把设计二部的意思转告给他，没想到他一改往日的温和与礼貌，暴跳如雷地对我咆哮：“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接二连三地给你介绍那么多项目，你居然不懂得回报……”后面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在意，但我永远记得他是彻底地撕去了虚伪的面具。我隐约看到电话那头的一副狰狞的真实表情。不过，此后他倒是再也没有来过电话——想来他已经不抱希望了，真的死心了，不可能得到他希望得到的“回报”了。
让我特别意外的是，在我退休一年多以后，他又打来电话——在他作了自我介绍以后，我才知道他是谁。
又来推销保险？我在心里嘀咕着，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出真实意图。
没有最意外，只有更意外。他说他不但早已离开苏州，而且也离开保险行业，回到自己家乡所在的省会城市，在某某单位从事什么什么工作——我其实没有完全听清楚，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他说着、我听着就行。
最后，他说打电话给我的目的就是向我问好——毕竟是老朋友了嘛！他说他先打电话到我办公室，得知我已经退休了，再打手机。我一边与他通话、一边在想：他今天又要向我推销什么？——心有余悸！
不过，这回他什么也没推销，闲聊以后就挂机了。
这回真没戴面具？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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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留痕27：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