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圣祥(微信公众号:书生香评)
去年颁给一名记者,今年发给一位歌手,村上春树?继续在树上待会儿吧。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审老头们就是这么任性:无混搭,不文学;不重混,无诺奖。
城里人会玩,诺贝尔文学奖更会玩。写《二战回忆录》的丘吉尔,已经从坟墓里发来贺电,以后再也不用老拿我说事儿了。
有人认为,“诺会玩”有点玩坏了,纯粹是为了取悦受众,那点奖金,在印钞机一直开足马力的年代,已经越来越不能惊天地了;获奖者若是再不能泣一把鬼神,诺奖就将是没户口的雷锋叔叔,这月来了下月走。
所谓纯文学作家的愤怒不难理解。玩的本就是越来越小众的把戏,一长串闪光的名字都在拿命排着队呢,突然来了个插队的给截胡了。本来就是遭雷劈的概率,要是把词曲作者、电影编剧、电视编导、新闻记者、微博作者统统加进来,那文学就变人学了,一切皆有可能同时谁也没有可能,圈内人还怎么去摆好姿势等待迎接雷劈呢?活得再长也耗不起啊。
但是,所谓诗歌,本来就不是专用于给眼睛看的,而是用来给耳朵听的。古老的《诗经》如此,汉赋宋词元曲如此,唐诗中的很多亦如此。它们本来就是歌词,是用来唱的,所以特别讲究韵律。只不过,因为没有曲谱和录音机,神曲早已失传;因为拥有文字和印刷术,歌词得以流传。
像鲍勃·迪伦的很多歌词,本来就是一首又一首的现代诗;而且,真正好的现代诗,都应该是谱上曲子就可以唱的。文学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而是不断媾和不断杂交的产物。你写的东西是什么,永远比你用什么形式或者载体来呈现,更能说明谁比谁更文学。
经济学家保罗·罗默说,真正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并非源于新资源的发现和利用,而是源于将已有的资源重新安排后使其产生更大的价值。那些骂马云的人,显然没有明白经济增长来自重混的道理;那些质疑鲍勃·迪伦获诺奖的人,也不知道重混是创新以及财富的唯一动力和来源。
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审老头们,迷上了重混的游戏,也开拓了文学的新边疆。好比给老旧的文学穿上了一条性感的一分裤,露着半拉光洁的屁股在风中飘。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成为一个男人,一个奖要颁多少次才能成为一个大奖,答案就在风中飘。
格莱美奖、奥斯卡奖、金球奖、普利策奖、诺贝尔奖,这块滚动的石头跨界混搭,几乎拿遍了可以拿的文化类世界大奖,实现了文化大奖的大满贯。他是史上第一人,恐怕很长时间内也将是唯一的一人。在那一刻,猫王、约翰·列侬、迈克尔·杰克逊们仿佛都神奇附体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拿奖。
“诺会玩”的老头告诉我们:只要你的屁股足够性感,谁都乐意再多给你送条一分裤。热脸贴热屁股,你好我也好,是给你贴金,也是给我贴金,赢者通吃,从来就是世界的真相。
像一块滚石,穿过钻石与铁锈,经历暴雨将至,时代变了。感谢那个时代,感谢那个人,感谢让他活得足够长的基因,感谢那里没有CY裙众。——《董小姐》的老公宋冬野因为吸毒被抓了,看看人家鲍勃·迪伦,你们这些国产歌手,也好意思学人家吸毒?不知道我们有CY裙众吗?
话说回来,我们国内那些牛叉的文学大奖,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崔老、罗老、李老他们?《岭南歌》都可以,凭啥《花房姑娘》不可以?没有重混就没有创新,没有媾和就没有新生。
文/舒圣祥(微信公众号:书生香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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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