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温】《弥散之风》

【魈温】《弥散之风》


【阅读前须知】:背景世界观是旅行者联合众人已经解决了与天理和妹妹/哥哥的事情,离开了这个世界。提瓦特大陆就这么继续发展了好几百年之后,进入了接近赛博朋克般的未来科技世界。因为时间的流逝,三神(因为现在游戏里就只有三个)的磨损已经十分严重,温迪因为磨损到不记得以往的事情和神力也消散地差不多,凭借最后意志来到最近的璃月,只能维持风精灵的形态,智能也下降了。钟离因为和温迪是一个时期的神,但力量比温迪稍微强一点,现在是一个长生不老的普通人,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作为岩王帝君时期的记忆了。只剩下雷电影,还保留着神力和记忆,但神力也大幅度减弱了。

Ooc警告!文中温迪绝大多数是以风精灵的形态存在,文中前半段具有大量的钟离与魈的父子互动。Be警告!是篇刀子。

没有问题就往下走吧。


【正文】

白天作为光源的太阳,在黄昏时刻已经半个身子都睡入了地平线下,就像完成了一日工作的人疲惫地躺入柔软的被褥,半个人都陷进去了一样。而此时经过了数百年冲刷沉淀的璃月国,高楼林立,且科技发展迅速。在逐渐暗下去的天色中,一星一点的人造光源逐渐亮起,起初只是想萤火虫的一星半点,但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后,更多五彩缤纷的光源加入了灯火的派对中。璃月也和提瓦特大陆上的其他国度一样,成为夜晚一颗不灭的星星。

但即使是在科技发达如今,城镇和郊区还是会偶尔收到魔物的侵扰。为了减少人员伤亡和财物损失,在上古演化至今的城市已经把各个设施设备建立在一块块独立的、可以自主移动的模板上,在面对天灾和魔物入侵时候就能转移到地面下避免损失。

就像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样。原本热热闹闹的步行街,人们趁着夜间的闲暇时刻结伴出行,突然两旁的商户齐刷刷弹出了红色的警告悬浮半透明窗口,并在这区域范围内响起了来自千岩军的警报声,因为城外的安保系统已被击溃,让居民们赶紧就近进入建筑物躲避魔物入侵。

只是入侵的魔物还没到达该区域,前方派遣了杀伤力更强的武器的千岩军还在奋力抵抗的时候,一个穿着墨绿色兜帽衫的少年从后方隔离线外的一群千岩军身旁冲进了隔离圈内。速度快得其他人只能看见一个绿色的残影,但人们半悬着的心也落地了,不约而同在心里默念道:总算来了。

少年冲进战线的最前方,此刻手持荷枪实弹的千岩军正和魔物们纠缠,打得不相上下。他大喝一声退下,声音冷冽却铿锵有力。众人知道少年的身份,纷纷收起武器往后退了老远,给少年腾出施展拳脚的地方。

少年身上的兜帽衫在一阵绿光中变成了如今璃月已经不再流行的款式,与黑色的业障缠绕在一起的风元素力立即以他为中心释放出来。在后面的千岩军顿时感觉到不适感,纷纷齐齐地又往后退了几步,而少年正面对的魔物在吸收了其身上散发出的烟瘴后却更加的疯狂,一个个眼睛发红发黑地朝着少年就扑了过来。

墨绿色的少年脚尖一点,竟然跳到了一米高左右的空中。在满月的银辉下,他戴上了傩面,祭出闪着寒光的和璞鸢,与疯狂的魔物们合跳了一曲靖妖傩舞。

夜叉出动,诸邪退散。

一曲乒乒乓乓后,样貌依旧是少年模样的夜叉终于停下了手中尚且还留着魔物的血的绿色长枪,抹去了脸上粘上的血迹,把腰间佩戴着的、挂着一道金黄色流苏的黑色珠子按了一下。围绕着战场之上的黑色烟瘴、以及少年身上随着风元素力不可控制地往外泄露的业障,都一同被亮起来的珠子吸了进去。

等黑色的业障悉数被少年腰间的珠子吸食后,千岩军的善后小队才敢进入战场收拾善后,而魈在和该小队的千岩军头目闲聊了几句后也离开了。

魈虽然长得像少年,但实际上是已有几千年岁数的夜叉一族。曾经他在被魔神业障侵蚀即将失去理智,后被璃月的岩王帝君解救,便归于旗下保卫璃月,至今已有几千年了。其后在业障缠身之时又被蒙德的自由之神解救,在荻花洲的月亮被魈的业障掩盖了纯白的华光时,是那位带着一身蒲公英酒香,头戴着独产于蒙德的塞西莉亚花的诗人,用如清风般洗涤心灵的笛声唤醒了他。

【“你没事吧?”来自蒙德的自由之神身上散发着甜甜但淡淡的酒香,他弄湿了绿色的鞋,来到躺在水边的芦苇丛的魈身边。此时魈才刚从业障中清醒过来,出于身上的业障让他一直远离着普通人,在看见温迪里自己那么近的瞬间,虽然身上没有力气让他进行移动,但还是下意识地让对方离自己远点。

“嗯~这就是你面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好过分啊。”温迪嘴上说着,但还是撩起了身后的披风蹲下来查看魈的情况。

他的眼睛是亮绿色的,和干净的风元素力的颜色很像。

“你……我身上的业障对人有害,请离我远些。”得知是对方救了发狂的自己,魈的语气也软了些。但紧接着,温迪抓起了魈戴着风属性神之眼的手,眼看着普通人看不见的黑雾就要缠上对方,吓得他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还有的力气要把手抽回来。然而,温迪很轻松地继续拿着他的手,并释放了自己的元素力。

魈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干净的风元素力,对方的元素力在他的神之眼上冲刷着。江面上阵阵清亮的晚风吹拂着两人的发梢,芦苇在微风中轻轻地左右摇摆,撩过魈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让他觉得痒痒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枚硕大的玉盘,在没有灯光照明的野外充当唯一的光源。月光散在温迪的身上,他的眼睛像星星一般耀眼,不对,他整个人比月光还耀眼。

魈有一瞬间的愣神,温迪却在此时收回了自己的元素力,把他的手放回去,说道:“你身体里的业障无法除净,它已经和你本身融合了。”说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帮你净化了些许,但也只是一时的。”

“无碍,我早知会如此,你不必自责。”察觉到对方脸上的歉意,魈这么说着。这时他觉得对方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问一下对方叫什么名字也好,只是他刚出口,远远地就传来了帝君呼唤自己的声音:“魈——”

魈刚强打起精神从芦苇堆里爬起来,跟帝君打了个照面,扭头却已经不见了温迪的身影。

“我察觉此处有异样,前来查看,原来你已经解决此事了?”帝君很欣赏魈出色的办事效率,却不知道异样的产生就是魈。

“不是我,帝君大人,就是我压制不住自己的业障才会产生异象,是有位贵人相救,我才幸免于难。”魈说着,抬起自己戴着神之眼的手,神之眼上还残留着刚刚来者的元素力,翠绿色的元素力与魈自身不断涌现出来被业障染成墨绿色的元素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帝君看见这股元素力便知道是谁了,脸上立即带上了略微嫌弃的神色,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说:“好浓的酒气,想必是那位酒鬼诗人来过了。”

魈不知晓两人之间的隔阂,嗅了嗅自己的手,心想也没有很浓吧?就淡淡的、甜甜的,还挺好闻的啊。帝君意识到自己对于温迪的嫌弃有点失态,咳了咳说:“刚刚救你的应该是来自蒙德的自由之神——巴巴托斯,但他放弃治理自己的城邦,以吟游诗人的身份存活着,如今他该被人如何称呼已经不得而知。”】

虽在之后与旅行者短暂的相处中知晓了那位风神大人如今的名讳,但魈时至今日却不再见过那位。偶尔他会想起,那个月夜下握着他手给他净化业障的人,想起那人被江风吹动的小辫子,头上戴着的塞西莉亚花散发出的清香和身上萦绕着的清甜的酒香。

想见他。不知道这个念头从何时起,但对乞求神明偏爱的不敬之心绝对在与其相见的那一刻就种下了。但魈是不会离开璃月的,他效忠于岩王帝君,誓死要保护璃月,就算如今帝君已经成为一名只是不会衰老的,名叫钟离的凡人,遗忘了作为帝君的记忆,他与帝君之间的契约依旧束缚着他。

他只能希望有朝一日能在与那缕喜欢游离山水的自由之风在璃月这个国度再次相遇。

不,与其说是帝君的契约将他囚禁在璃月,还不如说他离不开这里,放心不下此处的人、事、物。原本他畏惧自己的业障远离人群生活,但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如外人看来那般杀伐果断,他偶尔还是会眺望璃月的万家灯火而暗自神伤,毕竟他也是曾经拥有过兄弟姐妹的人啊。他就这么看着璃月,斩尽威胁此地的妖邪,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璃月的文明发展在他眼内也只不过是瞬息之事。直到有一日,那位褪去了磨拉克斯以及岩王帝君名讳和记忆的凡人——钟离,穿着一身实验室的大褂出现在魈隐居的郊区,呼唤魈的名字。即使已过去数百年,魈还是在钟离呼唤他的时候立即出现在他的身边,但很显然从对方吓了一大跳得反应以及在靠近魈时候就会出现和普通人类一样的不适感这些都让魈觉得不解。

【钟离定了定神,面对突然出现的少年夜叉说:“你就是……魈?”

“是的,请问帝君大人来找我所为何事?”魈恭敬地回应着钟离,但钟离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后,向魈说:“对不起,我已经不记得作为帝君或者磨拉克斯时期的事情了。”

魈先是一愣,连忙说:”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您的忙,就请尽管吩咐我吧,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只是魈还没说完,钟离就打断了他说:“我丧失了那段记忆已经很久了。磨损固然是件可怕的事情,但我也因此能更好地融入到人群当中。虽然我丢失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我隐约还是记得有那么一名少年仙人在时刻守护着璃月。”

“谢谢你,魈。在我彻底失去、遗忘了自己的过去和能力的这段时间里依旧守护着璃月。”在钟离说出这一句的时候,魈觉得强烈的情感撞击了自己一般,泪水瞬间从眼眶里止不住地往外流。

吓着钟离连忙掏出手帕上前给魈,魈连忙阻止了他,一边抹着眼泪说:“钟离大人现在的身体没办法承受住业障的侵蚀,还是不要离我那么近的好。”

这时钟离终于想起来自己这次来找魈是想帮助他融入人类社会的,连忙掏出了一个锦盒,并打开它,里面红色丝织绒上躺着一颗接着金黄色流苏的黑色珠子。钟离拿起来,在珠子上点了两下,魈就看见自己身上的业障正缓缓地往钟离那边飘,飘进了那枚亮起来的珠子里。

钟离上前把那枚珠子放入魈布满老茧但依旧小小一只的手里,笑着说:“有了这个玩意,你就不用再躲避着人群了,想去哪就去哪吧,也算是了了曾经的我的一份心愿。”】

随后魈戴着珠子和钟离一同进了城,他看从身边经过的人们只是对自己身上衣物的样式表示好奇,而没有被业障侵蚀的不适感才放下心来。钟离也和魈述说自己失去了记忆与神力之后的生活,他虽然已经无法再释放岩属性的元素力和丢失了记忆,但他脑子里还保留着有关从上古至今的许多知识,在经过了一些波折之后现在在大学城担任历史学的教授。

当魈被钟离问道他打算今后如何生活的时候,他脑子里却闪过一个画面:在蒙德某处面海的悬崖处,盛开着一大片白色的塞西莉亚花,蒙德的自由之风把花的清香吹向各处。而月光下,有位头戴塞西莉亚花、披着绿色披肩的吟游诗人在挽着怀中的竖琴,轻柔地给风吟唱着美妙的旋律。

但随即,魈他摇了摇头说:“即使钟离大人忘记了,但我与钟离大人之间的契约依旧存在。并且如今大人你无法再继续使用元素力,这对璃月来说就是失去了一层坚实的厚盾,我更不能离开。既然立下要守护璃月的誓言,必会遵守。”

钟离劝了一会,魈却下定了决心要继续待在璃月,待在自己身边,也就只好作罢。

不久之后,璃月七星就邀请钟离和魈去会面,两人与其实的天权星见面。起初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名叫凝光。那位大富商,想让自己的名字所为一种象征与精神流传于世,如今在璃月位居天权星的人也会被人唤作“凝光”,这样不知道是否算是实现了她的夙愿。其实起初的璃月七星就察觉了名为“钟离”的凡人就是退休的岩王帝君,一直派人暗中观察,并且算是对曾经的神的答谢吧,会明里暗里给予钟离一些物质上的帮助,从古至今,即使璃月七星改朝换代了数不胜数,这一项任务依旧一直秘密进行着。

魈的身份和户籍也在璃月七星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搞定了,他不用出动驱邪的闲暇时刻就去钟离的大学里晃悠,但邪祟也不是总是出现的。久而久之钟离觉得这孩子整天像个无业游民一样,就让他去自己任教的大学里上学去。能接触些外表看上去与其同龄的人,这孩子也不会整天只想围着自己转或者朝着蒙德的方向发呆了。

虽然魈缺乏与普通人沟通的经验,但好在他长得还不错,虽然平时待人还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所以依旧的冷冰冰的说话方式,但还是有不少人吃他的颜值。加上上魈只是表面上冷酷,待人接物还是真心实意的,倒是结交了些朋友。不过人类的寿命与金鹏夜叉不可比拟,魈还是会面对朋友离去的悲伤就是了。

话扯得有些远了,时间线拉回魈驱除邪祟后一点吧。

话说魈把魔物击退之后,便来到了曾经的荻花洲。经过许多年,这里的地形已经被人为地改造得与魈记忆中的荻花洲相去甚远了。这里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公园,并自由免费对外开放,巨大的湖泊被被一圈象白石栏围了起来,湖面布满了仿生的机械莲花、莲蓬以及荷叶,水里没有一条活鱼。起初这里是被一个开发商承包下来像要打造一片收费的景光,并且自作主张地把湖水填平了,在放上这一片假的植物,说想营造一片常年不败的荷塘美景。

但显然人类的审美还没退化到被这种如此粗制滥造的人造物所能满足,所以这个开发商不久就因为在这个公园投资得不到应得的回报而破产,这片区域收为公共财产,对外免费开放。不过即使是免费,这片湖泊也鲜少有人来光顾。也对这里因为要节约成本,池塘里原本晚上会亮着的荷花、荷叶都不再供电,并且由于设备总是泡在水中,又与空气接触,有不少荷花已经报废,生锈的气味弥漫在荻花洲的上空,像终年不散的血腥味。远远看过去整片荷花海都萦绕着会闹鬼的不详气息。

只会偶尔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或者玩胆量游戏的人们才会进入这片区域,所以这里大部分时间都会很安静,没人打扰。魈是夜叉,并不需要人类那么长时间的睡眠,所以他偶尔睡不着就独自一人来荻花洲的公园散步。因为这件事,他还被人误以为是鬼魂,闹过一些乌龙。

魈今日如往常一般绕着建在水面上的长廊走,远远地就看见有两个小孩在水面捯饬着什么。虽然这片地方被填过,但水位依旧很深,出于安全考虑,魈靠近两人想把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揪回来。

就在魈伸手的那一刻,晚风从水面刮来,机械部件组成的荷花、荷叶之间互相剐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吹到脸上的风带着一股熟悉的元素力。他低头一看,就看见两个孩子正拿着树杈撮着水面飘着的一个小小的玩偶。

魈一把捞起那个玩偶,玩偶的模样是风精灵的模样。虽然很微弱,但这股元素力是那么熟悉,让他朝思暮想的气息,他不会认错,并且这不是玩偶那种死物,而是如今已经很小见的、真真实实的风精灵。

“巴巴……托斯大人?”魈试探性地呼唤风精灵,并用衣袖擦了擦其身上的水,但风精灵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被他双手捧着却一声不响。

“哥哥?”那两个小孩被魈这一系列动作唬住了,有些害怕地询问:“这个娃娃是哥哥的吗?”这时魈觉得还是先把这两个小孩送到警察局那里,这个年龄段就在外面游荡的一般不是离家出走就是和父母一同外出自己走丢的。

安顿好两个孩子后,魈就带着疑似巴巴托斯的风精灵赶回了和钟离一同居住的住所,嗙磅磅地就狂砸睡梦中钟离的房门,睡眼惺忪的钟离刚戴上眼镜把房门打开,魈就把风精灵怼到他脸上问:“钟离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巴巴托斯大人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钟离鼻子几乎就要贴到玩偶的身上,一股记忆中熟悉的酒味让他非条件反射地讨厌了起来,他把魈的手推回去了些许说:“魈,这玩偶是什么?还有巴巴托斯是谁?”

魈听闻此言,金色的双眸中光暗淡了许多。钟离见状,略表歉意,半蹲下来抚摸着他的头说:“是有关我以前的事情吗?对不起,魈,我已经不记得了。”

“这种事不能怪钟离大人。”魈虽然这么说,但言辞之间的失落还是让钟离感觉有些揪心,于是他提议给远在稻妻,尚且还保留着神力和记忆的雷电将军——雷电影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该怎么办。

跨国电话播出去之后,过了老久,对面才传来一声疲惫的女声,钟离在短暂地和电话那头的雷电影说了些话后,钟离示意魈来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魈有点紧张,他从来没见过这位稻妻的领导者,接过电话时候就僵硬而冰冷地说了一句:“你好。”

“哦,是磨拉克斯身边那只小金鹏吗?听说你捡到了一只风精灵。”雷电影的声音听上去低沉沙哑,充满疲惫。事实上对方也的确很疲惫,此时她正在敲打着雷电将军的运行代码,霹雳巴拉的键盘敲击声不时从话筒传进魈的耳朵里。“你怀疑这风精灵是巴巴托斯吗?”

“是的,巴尔大人。风精灵身上残留的风元素力一定是巴巴托斯大人的元素力。”说着,魈望向放在沙发抱枕上风精灵。

“虽然他看上去比我还小,但其实和磨拉克斯一样,两位都是比我年长许多的。既然如今磨拉克斯都磨损得只剩下名为‘钟离’的躯壳,那巴巴托斯退化成原本的风精灵形态也不足为奇。”雷电影那边依旧在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在与魈的对话中,她敲键盘的速度没有放缓,直到她说出了:“磨损是世间万物都无法逃离的,我总将有一日也会如此……”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敲击声才慢了几秒。

“既然如今名为巴巴托斯的自由之神失去了一切,变成一个小小的风精灵,不妨就维持着这样子?就像磨拉克斯一样,就舍去过去的身份与生活,以现有的姿态存活着,也挺好。”

“但……”魈还想说些什么,雷电影打断他说:“就像我之前对磨拉克斯说过的一样,想要恢复原本的状态,现存唯一的方法,也是成功率很低的法子:需要不断吸取拥有跟自己元素相同神之眼的人输送给的元素力。如今已经鲜少有人能获取神之眼了,我相信你也知道神之眼的发放并不受我们各自元素神的干涉,而是由天理运作。就算是真的找到如今稀缺还拥有着风元素神之眼的人,但一个旁人他也不会愿意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持续不断地给巴巴托斯输送元素力。”

魈听闻沉默了良久,久到雷电影以为信号不好,喂了了一声后,魈才反应过来对雷电影道谢并挂断了电话。此时已经在沙发上抱着躺着风精灵的抱枕睡过去的钟离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魈和雷电影聊着如何了。

“巴尔大人说,或许巴巴托斯大人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没有问题。”魈在钟离旁边坐下,看向抱枕上死气沉沉的风精灵。突然他在手中凝聚了一团自己的元素力,钟离被他手里的飞球刮得一头长发更乱了,并且魈在释放元素力的时候业障喷涌的速度是平时的数倍,宝珠会来不及吸收,而威胁到身旁的人。钟离此时只想离魈远点,但看见原本死气沉沉的风精灵突然一个诈尸就要往魈手里风风球扑过去,一把抓住风精灵的袍子,大喊:“魈!”

魈被钟离一声呵斥,如梦初醒地停下了手里元素力的释放。风精灵挣脱开钟离的手指,围着魈打转,往他伪装成手链的神之眼上蹭。

“对不起!钟离大人!”看见钟离被自己的风吹的头发凌乱,眼镜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魈连忙道歉。即使是被宝珠吸收了业障,但业障对魈本身的生理和心理造成的伤害还是持续着,魈偶尔还是会发狂,只是没以往那般频繁,所以钟离现在家里常备着麻醉枪。

“你想释放元素力给风精灵前和我说一声,我离得远些就好。”钟离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找自己不知道飞去那里的眼镜。

“我……我不能给巴巴托斯大人输送元素力,我的元素力沾着业障。”魈在一旁的地板上发现了钟离裂了一边镜片的眼镜,给对方递了过去。钟离重新戴上眼镜后不解,既然不能输送为什么刚刚还释放元素力?

但魈不打算解释刚刚自己的失控,而是劝钟离回去休息,好明天去上班,自己则整理一团糟的客厅。温迪退化成的风精灵围着魈飞来飞去,魈在收拾好客厅,坐在沙发上,对飞累了趴在自己腿上休息的温迪说:“你还记得我吗?巴巴托斯大人。”

而趴在他腿上的温迪只是疑惑地朝着他歪着脑袋,发出一声如同雏鸟鸣叫的“啾”。

魈被风精灵形态的温迪的可爱暴击,他还不知道风精灵的叫声是和幼鸟一样的。温迪在他腿上翻了个身,露出圆滚滚的肚子,魈好奇地用手指去戳,温迪就抱着他的手指蹭了蹭。

这样子,好像也不错。魈心情大好,准备倒杯水喝。而此时一个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一只漆黑、散发着业障的手随即从魈的身后缠上了他正拿着水杯的手,那个和温迪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又与魈记忆中其他重要之人有几分相似的声音蛊惑着他:“魈,你刚刚为什么不继续了?”

“虽然机会很渺茫,但总会有一日,我会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到那一日我会十分感激你的,魈。”那股黑雾飘到了魈的面前,幻化成温迪的样子,“温迪”双手捧起魈的脸,把他的脸太高,能与他对视后又松开手,继续说:“你怕作为神明的我沾染上你元素力携带者的业障吗?那岂不是更好了?把我变得和你一样,我便不再是蒙德的自由之神了,而是依附于你的,独属于你的……”

说着“温迪”温柔地挽起魈戴着神之眼的手,单膝跪在魈面前餐桌上,低头亲吻他的神之眼,再抬头,眼里是魈从未见过的殷切模样的“温迪”。他凑到魈而耳边轻轻地说:“那我就会成为你一个人的神明了。”

“磅!”原本看见魈倒了一大杯水,打算上前喝一口的真·温迪,水都还没喝上一口,水杯就被魈一击小风球打到地上去,吓得温迪到处乱窜。直接撞到了,开门查看情况的钟老爷子的肚子上,钟离被这一击撞得捂着肚子、扶着门槛滑到了地面上。

心魔再次从魈的眼前消失的时候,他才看见身受重创的钟离和像个炮弹在客厅里弹射的温迪,吓得花容失色。立即一把抓住上蹿下跳的温迪,就去看钟离怎么样了。

随后几日,温迪都以风精灵的形态跟着魈,或许是因为魈身上散发着他现在很需要的风元素力吧,魈也就对外谎称这是最新型的电子宠物,也没人怀疑。他也有和钟离商量过要不要通知一下蒙德城的骑士团,但钟离的考虑是:蒙德一直都被温迪放养在着的,巴巴托斯对于蒙德城的影响并不如璃月和依旧被雷电影掌控着的稻妻那么重要,如果贸然告诉蒙德子民他们曾经的神衰弱如此,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虽然万物的磨损只是大自然的法则,但人类依旧会因为这种事而产生恐慌,在稻妻的雷电影也赞同钟离的意见。

“你看他不是很黏你吗?你就当多了一个伙伴吧。”某日的下午茶时刻,钟离于是这般劝着魈,准备吃自己的蛋糕的时候,发现蛋糕被温迪咬了一口。他立即就不装了,抓起温迪就把他丢出了窗口。然而温迪随即从隔壁没有关上的窗口飞回到魈的身边,魈把自己的点心让了出去,温迪立刻开心地大快朵颐。

“我怕某日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给巴巴托斯大人输送元素力。现在他这幅样子,也没有作为神明那时候的高智能,他只是本能地渴望吸取我的元素力而已。就像即将渴死的人,你给水他就喝,不会管这水干净不干净。但一旦沾染上魔神的业障,不但肉体,还是精神,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承受着疼苦的煎熬。”魈看向窗外,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吹拂着他的刘海,在餐盘上吃饱喝足的温迪躺在上面呼呼大睡。这么一副景象是坐在他对面的钟离眼里样子,而在魈的感官中,此时一个幻化成温迪模样的黑影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和他一同享受这午后的清风。

“虽然,现在温迪还没磨损到那种地步,但万物都会有自己的终点一样,温迪他迟早有一日也会连风精灵的形态都维持不住,而消散吧。那时候你又要怎么做,魈?”这句话从钟离的嘴里出来时,魈还以为面前的钟离是自己的幻影,但目光流转,自己的心魔正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

“等到那个时候,你会用自己的元素力去救他吗?”钟离说着,而在魈的眼内,自己的心魔走到钟离身后又变成了钟离的模样,用钟离一模一样的声音质问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于巴巴托斯大人来说,带着业障活下去还是就此消失,他会选择哪一个。我知道业障缠身的疼苦,所以我不希望巴巴托斯大人和我一样。”魈看着呼呼大睡的温迪,拨弄了一下他头上的呆毛。

时间即将来到一年一度的请仙典礼。虽然大家都知道很久以前就请不来帝君了,但该祭祀活动依旧被一年一年地保留下来,作为一种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活动庆典,活动举办的规模只比海灯节次一点,所以也被人们叫做“小海灯节”。

每逢节日,魈的驱邪工作量的大大增加,也不知道是因为节日时期的妖邪格外强力还是因为每到节日时期千岩军的防守能力要分散开去,而造成局部防御力减弱的原因。总之这次驱邪过程中,魈佩戴在腰间的宝珠被魔物一棍子打个正着,他人也当场飞了出去。但魈的身体素质受魔物这么一锤是没什么问题,他只是担心珠子碎掉而已,简单检查了珠子没有裂痕,继续吸纳业障也没有问题,就继续参与战斗。

随后魈把宝珠给钟离检查,钟离查看了一番后却没有发现问题,但为了个魈一个心安,说等请仙典礼忙完后,七星会安排新的给他换上。魈也知道这段时间七星会很忙,加上宝珠的确在外观和运作上都没有毛病可挑,他也不好去催促什么。

单是意外往往就会诞生于你觉得不起眼的地方。在请仙典礼的活动中,魈原本和温迪、钟离逛着庆典,但魈突然察觉到有魔物入侵,就把在庆典上买了点果酒哄着温迪,让他别跟着自己后,就和钟离说了声去驱赶魔物了。

于是,就在这次与魔物的对抗中,魈腰间的宝珠被魔物一箭击碎,存储在其中的业障蓬勃而出,参战的其余千岩军和魔物纷纷因为吸入了过量的业障而变成残暴嗜血,不分敌我地相互厮杀,刀光剑击中人们的撕喊尖叫与魔物的低吼嚎叫分不清彼此。魈也被一下子涌现的业障蒙蔽了心智,但还是在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带着碎成几瓣的宝珠逃到了人烟稀少的荻花洲。

另一边,钟离和温迪正在一个面摊听着一个古董商贩用着讲故事的方式吸引往来人的注意,以便兜售自己的货物。此时商贩正拿着一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翠绿色玉笛,开始吹嘘其这件古董的历史有缘,只是钟离没想到这件宝物涉及到的两个人正和自己熟得很,所以在听故事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喷茶。

“这笛子可是我曾曾曾不知道几代的爷爷从偶然来璃月游玩的蒙德的自由之神的手里用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换来的。传闻至今依旧保护着的璃月的降魔大圣,曾经被自己的身上沾染的魔神业障所蒙蔽了心智,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路过的风神大人正是有此笛吹出一曲,镇压了即将暴走的夜叉……”

“噗呲,真的有发生过这种事吗?我没听魈提起过。”钟离由于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对于魈和温迪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自然也是不记得的,哪怕是他曾经告诉给魈当时救了他的人的名讳正是巴巴托斯。另外由于魈出动的时候,市民都会顺着建筑物隐藏起来,所以除了千岩军和七星、钟离以外,璃月的普通大众是不知道魈的身份,知晓这件事的人也知道如果把魈的身份公开也不利于在现代社会生活,所以一直对外隐藏着魈的身份,而魈也因为怕业障沾染到普通人,在人前也不会使用元素力。

正当钟离看着商贩表演小品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因为这里人流密集,他拿起手机,走到几步外的偏僻角落接听,而在他按下接听键之前,他还看见温迪在偷吃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面条。

“喂。”钟离的声音还带着因为被商贩好笑的小品而逗笑的笑意,但随即电话那头的千岩军告诉他魈因为业障暴走,人逃离到了曾经的荻花洲,现在千岩军已经把该区域封闭起来。

“魈的业障不是被法器吸收住的吗?这么多年重来没见他暴走过,现在是怎么回事?”钟离焦急地询问魈的情况,扭头却不见了温迪的影子,而商贩也在讲述完下一件器具时发现上一件的玉笛不易而飞,在大喊着千岩军来抓贼。

而在庆典以外的几公里,一个仅仅上身套了一件兜帽衫,脑袋两边扎着两条麻花辫,手里拿着一只挂着红色流苏的翠绿玉笛的少年,赤裸着双脚,一步一步地走在通往荻花洲的公路上。他身体十分虚弱,走在沥青路上的双一步深一步浅,好几次摔倒在地上。

【“飞,比跑快吧?”】好像有人说过这句话,飞吗?

少年顺从那个声音尝试催动这幅身体的力量,但纯白、带着翅膀的斗篷只是在身后显现了一秒过后他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使尽了,啪地一声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正巧有一名千岩军骑着小电动巡逻路过,看见有名青少年面朝地地躺在公路上吓得以为有人抛尸,连忙把少年从地上扶了起来。在看见对方的脸时,他疑惑地问:“降魔大圣?”但认真看了一会后,又觉得此人只是有五六分像现在被隔离在荻花洲的少年夜叉而已,便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脸蛋。

人算是醒了,但少年在与巡逻人员的交流却不顺利,对方呈现出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一不知姓谁名谁,二不知自己住在何处,三不知为何出现着这里,又要到哪里去。

“我要去哪吗?”少年抱着怀中的玉笛,有风打在了两人的脸上,少年仿佛在这看不见的气流中感觉到什么,揪着巡逻小哥指着一个方向就说:“我要到那里去。”

半个小时候,巡逻小哥就看见荻花洲外一圈围着的警戒线,虽然他知道降魔大圣长什么样,但今日他负责的只是维护请仙典礼周围的治安,所以不清楚现在魈已经发狂被隔离在荻花洲里。

在巡逻小哥与其余的千岩军交谈时,少年抱着怀中的玉笛站在了围绕荻花洲而建的告诉公路的边上,两人正是在这条公路上被拦住的。站在这个位置能看见远远地湖面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雾,那雾气的颜色绝对不是因为正常的夜间温度低而在水面现成的雾,一眼望过去就让人很不适。

而少年能看见寻常人站在此处看不到的景象,他能看得更远、也更清晰。他看见一个浑身冒着黑雾、看上去与自己年纪差不多样子的另一位少年,正站在插满破损残败的机械荷花荷叶的水中,不知道是那人身上遍布的伤口在流血,而他还在不断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抓挠造成更多更重的伤口,还是诡异、黑得发红的雾气映照下,亦或者是铁锈从机械部件上剥落下了,在少年身旁一圈的水是鲜红色。

离得那么远,他应该是听不到对方疼苦的嘶吼,但从荻花洲刮过来的风却让他感觉风声就是他的喊叫。

“同学,这里因为一些紧急情况封锁了,暂时没办法过去了,我先带你回总部登记一下让你家人来接你吧。”巡逻小哥刚与自己的同事们交换完情报后,准备向少年走去。此时少年突然把怀中的玉笛举起,一声清亮、如同飞鸟了掠过林间的鸣叫的笛声从少年的口中吹出。

紧接着,众人就知道刚刚第一声笛声响起是,会误认其中有鸟啼鸣的声音不是错觉。明明是大晚上,皎洁的玉盘正高高地悬挂于夜幕上,本应该在晨间活动的飞鸟却纷纷从四面八方飞来朝着少年飞来。

少年依旧在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笛声悠长而沁人心脾,似乎是来自璃月已经失传了许久的名曲。飞鸟把少年和千岩军们隔开,所以当千岩军看见他站在高速公路边上的护栏时吓得几个大男人大喊着就要冲到少年身边。

少年一脚踩在了鸟儿们搭建在悬崖边上一节阶梯上,然后是第二步……就这样少年吹着玉笛,踩着飞鸟临时搭建的阶梯,一步一步地朝着黑雾弥漫的荻花洲靠近。千岩军拼命地把飞鸟们驱散开,来到少年离开的栏杆位置时,他已经离公路有几米远了,整个人,此时正踩在鸟儿们的身上,悬浮在半空中,脚下是距离几百米的地面。而这个阶梯是只停留在少年两只脚踩过的两格,所以后面追来的千岩军根本没办法把少年拽回来,众人只能向上级报告了情况外,就眼睁睁地看着被飞鸟簇拥着的少年一步步地靠近荻花洲,最后消失在黑雾中。

“魈!为什么其他夜叉都死了,你还活着?”

“哦~你看看你干了什么蠢事,你就不能与人类生活在一起。”

“魈,你为什么不肯给我输送元素力呢?你是怕如此会加快自身的磨损吗?”

魈的身边业障已经浓厚得实体化出一个一个在他生活到如今对自己印象重大之人的身形。有曾经利用自己的魔神——漩涡魔神奥赛尔,有自己归属旗下的岩王帝君——磨拉克斯,有曾经情同兄弟姐妹的其余四位夜叉,以及曾经把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的蒙德自由之神——巴巴托斯,以及其他一些曾经的战友同伴。他们从水下冒出来,浑身漆黑,只能从外形轮廓辨认,他们扒拉着魈的腿,似乎要把站立在水中的魈推入水面之下。

他们的外貌、声音与魈记忆中的相差无几,所以尽管魈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自己的执念,但还是会不住地被这些声音、这些指责、教唆、辱骂影响。他疼苦地捂着自己的双耳,但眼睛依旧能看见众人的身影;而当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他就会听到众人的唾骂。即使是他闭上眼睛,捂住双耳,众人的身影和声音依旧能冲击他不稳定的情绪。于是他开始抓挠自己的头发,耳朵,眼睛,他因为抓绕形成的伤口而疼苦,但他无法停下来,他似乎在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乞求附身在这些黑影上的人的灵魂们的原谅。

这时,一声笛声如同针扎一般刺入了魈的后脑勺,他想起了许久前的月夜,也是在荻花洲,与自由之风的相遇。他转过身,看见黑雾凝成的“温迪”,只有这个黑影没有像其他黑影一样把他往水里拽。魈看着这个“温迪”,“温迪”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他向魈温柔地伸出手,魈鬼使神差地朝他递出了带着神之眼手链的手。

温迪抓住了魈的手,这种有实感、有温度的感觉,他是真的握住了一个人的手。紧接着隐隐约约的笛声突然在魈的面前如同一面炸弹一般炸裂开来,无数地飞鸟从不断释放的元素力的温迪身边飞出,把黑色的浓雾撞得支离破碎。释放的巨大风属性元素力把荷花海的搅得天翻地覆,无数的机械莲花连同水泥底下的电路被飓风刮起。紧接着无数包裹着淡淡绿光的、真真实实的荷花、莲蓬以及荷叶,从水底的淤泥钻出,迅速地在死气沉沉的湖面上铺展开来,形成如今难得一见的荷海。

围绕在魈身边的业障也在温迪释放得具有净化作用的元素力下消失了,但依旧会有一丝丝的黑气从他身上泄露出来。所以在两人的身旁,魈的那半边的荷花是生长出来后又迅速地枯萎,而温迪这边的荷花却开得十分茂盛。

“巴巴托斯大人,你,你恢复了吗?”虽然面前的温迪和魈记忆中的模样有些许差别,甚至他觉得对方现在长得有几分像自己,但巴尔,也就是雷电影曾经和他说过巴巴托斯是纪念逝去的友人才保持着友人的外貌,其不能维持人类的形态可能就是因为已经磨损到已经丢失了有关友人的记忆。但魈还是从这股特殊的元素力认出了来的人是温迪。

在看见魈周围的黑雾已经被驱散后,原本踩着飞鸟、离水面稍一个脚印的温迪一松懈停止了继续释放元素力,就往魈身上倒过去。他脚下的几只鸟扑闪着翅膀就往远方的天空飞去,魈接住了他,但因为对方还是有些重量的,两人就一同扎进了水里。

但很快,魈就扶着虚脱的温迪从水下钻了出来。可还没等魈高兴温迪恢复,他就发现对方的身体渐渐地变成一把一把的蒲公英,被水面刮起来的风带到了魈抓不到的地方。魈他想抓住那些消散的蒲公英,但他扶着温迪,根本抓不住。

可是啊,他连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都没抓住。

这下魈知道了温迪为了净化他外泄的的业障而用光了仅剩的力量,即将消散。现在后悔、懊恼、愤怒、悲伤、害怕都没办法补救眼下的情况,明明正是这些情绪早就了如今的现状,但在弥补过错这方面却没有丝毫用处。

温迪此时还在魈的怀里用手点着自己身体变成耳朵蒲公英玩,而魈却现在只能做的事情就是抱着他还没有消散忘的身体不停地道歉。

“你为什么哭?”温迪问魈。

“因为巴巴托斯大人你即将消失……”

“别哭,我只是回归了原本的状态,我原本就只是一缕风而已。”温迪往飘到面前的蒲公英吹了口气,小小的种子飘得更远了。

“都是因为我……”

“嗯,都是因为你……我为什么要来救你?”温迪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把他的双眼中占据了,空中飞舞着成群上万的蒲公英种子,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香味。有风轻轻地拂过温迪的耳朵,他转而低下头,抱住了魈说:“但请别怨恨自己,即使我忘记了自身,但依旧顺从自身的意愿来了。”

“风告诉我,你需要我。我告诉风,我会来的。于是风便带我来了。”

一阵更强力的风朝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迎面刮来,即使魈把温迪死死地护在身后,但怀中的人最终还是换成一团蒲公英被风完完全全地带走了。

魈手里仅剩一枚还亮着淡淡绿光的神之眼挂饰,那是温迪曾经佩戴在身上的假货,但此时这枚“假货”却在不断地吸收着魈身上飘出来的业障,净化着魈身上的业障。

眼看着黑雾散去,全副武装的千岩军马上缩小了包围圈,把站在水里看着手中发光的石头发呆的魈带了出来。钟离随后很快赶到,魈在看见钟离后,默默地走到他面前,把头靠在钟离胸口就开始若无旁人地抽咽,钟离自与魈重新见面后就没见过自己孩子哭过,连忙抱住他安抚。

又过了几日,魈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之后,在某日钟离去上班时留下了一封信,就离开了两人的家。原本钟离发现温迪不见了,并且魈的身边多了一枚净化吸纳都比以外的宝珠好用的神之眼,他也知道温迪的消失和魈有关系。在魈给他留下的信中,更是把自己发狂,和温迪来救自己并最终力量用光而消散的整件事都说清楚了,也简单地说了自己离开的原因:他不想再有人因为他而受到牵连,就算有能解决他身上业障的物件存在,也难免不会让那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虽说魈又继续在郊外独自生活,但璃月有麻烦的时候,解决问题的身影中还是会经常出现他的身影。有一次钟离和千岩军打过招呼,在魈再一次出现摆平了忙的时候,钟离喊住了他让他不要被已经发生的事情所捆住,回来继续和他生活。

但魈这次只是对钟离说:“钟离大人不是说不问我去留吗?如今却回心转意,想命令我留在城内?”

钟离被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噎住,他的确是曾经想让魈戴着宝珠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毕竟因为两人之间的契约,璃月依旧禁锢了魈几千年了。但在自从魈来和自己住之后,他就把魈看作是家人,每次他出去执行任务他就提心吊胆,也好几次说过一些小麻烦千岩军可以搞定就不要他出马了,但一想到如果连千岩军都搞不定的事情让魈去干不是更危险吗?他就愁得拼命掉头发,但这孩子也不听劝。

【“金鹏他一直都是这般执拗。”】谁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好像是钟离自己说过。

偶尔在面对他人的善意时,魈却会说:

【我会为你护法。但是…别靠近我,别妨碍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不想惹上麻烦,就离我远点。把我当作「工具」就好。】

或许,魈的心门已经被某缕已经消失的风给吹合上了吧、




【写完之后的作者发神经】

啊啊啊啊,在一天之内写完了1w3啊啊啊啊!所以下周应该是不会产出光遇的同人了,要等到下下周,让我缓缓,累了。关于这片文的大纲和没在文中出现额细节,都在我和我朋友在讨论 时候的语音中,隔天录个屏放上来。不想找错别字了,凑活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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