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莉:《细腰》

两把太师椅,两杯残茶,两个老人。
两把被时光腐蚀的暗黑太师椅,两杯香气散尽的凉透残茶,两个相爱却不得相伴的孤单老人——
这是我自己的理解,故事很短,短到我刚刚进入情境,便戛然而止,遂反复的品,仿似故事中的一切都活了起来。
得益于作者细腻的描写,我的心里下起了一场梅子雨,柔柔的,愁愁的,淡淡的,悄悄的。
“这个故事,是适合翻拍话剧的” 是我读完过后的第一个感觉,很像《暗恋桃花源》中的之凡和滨柳,都是相爱的人,却不能老来作伴,数不清的悲哀,诉不尽的落寞,奈何,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有了卸不下的责任,一辈子,也就这样蹉跎了。也像《演员的诞生》中于月仙、翟天临、俞灏明表演的《团圆》那个片段,三者都是我爱的,都有岁月的味道,纯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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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书。
他来,她沏茶相迎。
耗尽大半生的他们,隔着炉火,默默相视,用跳动的心读着对方脸上每条新皱纹的来由和老皱纹的经历。
老人脸上沟壑交错。
她的脸上褶皱纵横。
一本深奥无比的天书,只有他俩懂。
也曾蠢蠢欲动,为别人活了大半辈子,老了,也该为自己了罢!无奈,只是“也该”,只是“为自己”的空诺,罢了,罢了。
未曾携手走过,就都变老了。既定事实,光阴似箭,谁能不老?老了又有什么?
总是不变,生命就没个味道了。
天地相接,苍苍茫茫,一团混沌。便是好男儿又怎能叫它云开雾散,风息雨歇,要一个自己喜爱的天?
罢了,任其自然,自然公平,事事又何必强求。后退一步,海阔天空。
老了好,老了,便放下了执念,老了,便豁然了!
梅子雨还在柔柔地愁愁地下。
茶凉了。
他,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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