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遇见你，也许，对于人生，我可以将就。

可是遇见你，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此生永不再分离。

05

早晨起床时，小小察看了一下手背，发现昨晚瘪了的泡又充满了液体。她凭直觉认为是受伤皮肤的渗出液无法排掉。于是，洗漱后，她又用手指轻轻按压水泡，果然从昨晚戳破的地方淌出一些液体。她用纸巾吸干液体后，又用烫伤膏仔细地搽在受伤的地方。

先就这样吧，她想，只要注意点，应该没事。

来到教室，小小意外地发现林风竟然已经坐在位子上读书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小小从来就是晨读来得最早的学生。

因为这份意外，小小走到自己座位时竟有点拘谨，她甚至不敢朝林风看一眼，可心里是很想对这个善良友好的男生笑一笑的。

林风在无数次对小小的默默凝望中，已经对她的言行都有了准确的预判，小小此时的拘谨和羞涩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不想让她感到紧张，所以，他只在小小进教室时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读着自己的书。

听着林风的读书声那么平稳流畅，小小心里迅速平定下来，也拿出英语书开始背课文。

“你还不去吃早饭吗？等下食堂都没的吃了。”小小耳边忽然传来了说话声。她回头一看，是林风，面对着她，脸上带着笑容。

一刹那间，她有点恍惚，这个男生，好像和自己很熟很熟，熟到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用过渡，不用称呼，不用客气，也不用她回答“是”或者“否”；熟到她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须思考就毫不犹豫地答应和执行，而且，理智告诉她，只有这样做才是对的，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和友善。

“走吧，快点。”林风说。

“哦，好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小小跟在林风后面，一边走一边问。这一问是真实的感觉，这个晨读好像比平常要快得多。

“你读书太专心了。手伤怎么样了？”林风边走边转过头问她。

“喏，就这样。”小小说着，把左手往前一伸。

林风停下来，低着头，看着小小的手，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小小看着他小孩子般的恶作剧的笑，原本不太轻松的心情忽地开朗了，她猜到林风要说什么了。

果然，林风说：“你呢，太漂亮了，上天要在你手上留个疤痕做个记号，免得以后别人嫉妒你。”

“疤痕就疤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小说完冲着林风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看着小小那张难得轻松得意的笑脸，林风心里像拂过了一阵清风，眼角眉梢都露出温柔的笑意。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啧啧，一点都不会装，至少应该哭一下，表示很伤心啊！”

“哈哈……”小小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三月的早晨，风已不再寒凉，校园里的树上，感受到春意的鸟儿们在兴奋而欢快地叫着。

06

接下来的三天，虽然小小很小心很规律地给手背涂抹药膏，但是那个水泡还是没有彻底消掉，而且，水泡的外皮变厚了变红了，即使不碰也感到痛。马上就到周末了，她要回家呢，如果手一直这样，她怎么骑车回去呢？

这几天，林风每个晨读都来得比小小早，看样子，他是准备长此以往了。

没有人知道，一个少年，每天早晨带着一份急切的希望醒来，是多么兴奋；每天早晨在见到任何人之前，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是多么甜蜜。

小小来到教室走向自己座位时，会顺便把左手往林风面前亮一下，她知道林风关心什么。

这天早晨，林风看了看小小的手背，很认真地对她说：“你中午吃饭后直接到教室来吧，今天不要午睡了。”

“为什么？”小小不明所以地问。

“我陪你看医生去吧，你这手伤感染加重了。”林风很严肃地说，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吃过午饭，小小向教室走来。林风透过教室后面的窗户早已看见了，一时间，他的心里“怦怦”跳，因为这个时段教室里没有其他人，感觉有点像约会。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约”女孩子。

“嗨，你已经来啦！”小小一进教室就招呼他，声音里透着喜悦。

刚才还胡思乱想的林风，一听到小小的声音，立马镇静下来，对小小说：“你走到学校大门口等我，我去车棚推车。”

不一会儿，林风骑车带着小小飞驰在通往婺源人民医院的园丁路上。林风虽然骑得很快，但是特别稳，小小坐在后面一点也不担心。

小小看着身体前倾、全神贯注骑车的林风，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眼睛有点热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流泪，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已经很少流泪了。

到了医院，挂了号，找到皮肤科。一个胖胖的医生看了小小的手，问了情况，说：“有些感染，挂水好得快些，你们是挂水还是要吃消炎药？”

小小说：“医生，能不能只吃药？我下午还要回学校上课。”

“医生，她的手只吃药能不能消炎啊，还要不要配合其它的药来搽啊？”林风有点急切地问。

医生看看小小，又看看林风，说：“学生啊？那这样吧：开点吃的消炎药，再开点搽的消炎药膏。不过，这手上水泡的皮最好把它挑掉，现在我来给你处理一下。”

医生用小钢针和尖嘴镊子小心翼翼地掀起水泡的外皮，露出一块血红的湿润的皮肤。小小痛得咧了一下嘴，但忍着没出声。林风担心地扫了一眼小小，眼睛紧紧盯着医生的手，连声说：“医生，慢点慢点。”

“好了，回去尽量不要沾到水，记得搽药。”医生温和地叮嘱道。

小小和林风谢过医生，出了医院。

不一会儿，文公南路上就出现了林风飞驰的身影，小小坐在车后。

三月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他们，使得他们的脸无比的明亮干净。风在耳边吟唱着春天的诗句。蓝蓝的天上，有几片白纱似的云朵追逐着他们的车影，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