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未雨，很寂静。在楼顶倒腾那几盆朱顶红，花球发了许多，一盆可以分二、三盆了，这种天气种植是最好的，正在认真工作时，突然远处有鸡叫声传来，远远的，一声接一声，这不是幻觉，是旁边那个花木场里鸡。我喜欢听鸡叫，鸡一叫，我就停下手边的事情，静静听，那声音结束了，还会在那个余音里回味一下，住在城里好久没听到鸡叫了。

    这叫声，让我一下就回到小时候。在乡下，鸡叫是最平常的事，但记忆里却有那么一次印象最深。大概8岁那年，我生病了，没去上学的，躺在厅里的躺椅上。老屋的房间太冷清，我一人是不会在房间睡觉的，生病了更要待在奶奶的视线范围内才觉得舒服一点。那是一个深秋的上午，阴天，没有太阳。村里人下地的下地，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村子里很安静。奶奶在做家务，时不时过来用脸试试我的额头热不热。那时她坐在我旁边摘菜，我闭着眼休息，突然门外一只公鸡叫了一声，那声音高亢激昂，一听就是一只骄傲的公鸡，我起身出去，那只鸡看到我出来，很惊讶的看着我，后腿了几步，又仰着脖子叫了一声，顶着那涨红的鸡冠子看着我。

    这么多年，只有听到鸡叫，我就会想起那只鸡，想起那个上午，奶奶时不时用脸来试我额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