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来自网络
《霍乱时期的爱情》的故事情节的展开是从这里开始的:费尔明娜·达萨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相恋通信的事情被她父亲发现,父亲便带着费尔明娜·达萨一路奔波旅行。路途遥远而艰辛,费尔明娜·达萨简直快要死掉。不过,这反而激起她的叛逆,坚定了她要与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一起的心。两人甚至相约等费尔明娜·达萨回来后就结婚。
费尔明娜·达萨回来了,她在街上偶遇了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心里大吃一惊:这个人看上去那么普通、阴郁、孤僻,他怎么可能会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她回去之后就写了封分手信,并把弗洛伦蒂诺·阿里萨送她的礼物都还回去,并强烈要求对方也把她送的礼物还回来。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痛苦伤心了很久,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和费尔明娜·达萨在一起。
我最初读到这里的时候,就读不下去了。我“理性”地认为这是一个男屌丝爱上白富美的故事,大概就是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故事吧。于是这本书就被搁置一边。
这个春节,我很少出门,上海的天气很好,温度适宜。在每一个温暖的下午,我会一边用手机放着老港剧,一边打开这本厚厚的长达400多页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从头到尾再看下去。不知怎么,再看这本书的时候,我似乎有一种不同感觉。感觉就像是我看的一部部老港剧一样,情节琐碎、日常,日子如水一样流过,但人们最初的信念一如往常。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意孤行地继续爱着费尔明娜·达萨。他像是得了一种爱情的病,这种病无药可治,他也不愿意痊愈。唯一能减轻这种疾病痛苦的方式,就是当他与别的女人纠缠时。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情感经历丰富的足够写一部小说。他似乎没有道德上的束缚,不论是年长的有夫之妇还是年轻的少妇,他都来者不拒。当然,他也差点惹火烧身。
他曾经爱上一个卖鸽子的年轻少妇,两人在船上幽会时,他用船上未干油漆在少妇身上留下一些情话,当天晚上回去少妇忘记了这件事情,被她丈夫发现。于是,当天晚上,少妇就丧了命。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地下情人,他甚至能同时拥有多个地下情人,与她们之间的关系最长的能保持五年以上。但是他在所有的公开场合都坚称自己单身,他从来不在白天去找这些地下情人,也从来不表达自己想要结婚的愿望。因为他固执地认为:总有一天,他会和费尔明娜·达萨在一起,他要为她守住这份“童贞”。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经常在各种社交场合看到费尔明娜·达萨和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在人群中,费尔明娜永远都是光彩耀眼的那个女人。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也凭着费尔明娜·达萨的状态去判断她过的好不好。
在外人眼里,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和费尔明娜·达萨都是一对完美的夫妻。他们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对费尔明娜·达萨是一见钟情,身为医生的他为她看一次病后就展开了礼貌又不失分寸的追求。他骄傲的出身、光鲜的职业、煊赫的名望都让人难以抗拒,费尔明娜·达萨的父亲十分满意这门婚事。
但费尔明娜·达萨并不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相反,她是一个极其慢热并且性情反复无常的女人。最初的时候她对医生的追求不为所动,让她产生转变的事件是在她遇到一点麻烦的时候,医生挺身而出帮助了她,她才答应这门婚事。但是,胡维纳尔·乌尔比诺知道,他并不爱费尔明娜·达萨,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拥有长久幸福的婚姻生活。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幸福的。然而回到家中,褪去那一身华服之后的费尔明娜·达萨要面对家中琐事的一地鸡毛,比如每天该吃什么,今天要打扫哪个房间等等,大小事务都让她忙的不可开交。尽管如此,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对妻子的付出和劳作视若无睹,他在乎的只是今天在餐桌上有没有吃到想吃的食物。
费尔明娜·达萨曾抓狂似的地对丈夫说,我觉得一点也不幸福。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回答她:我们要的不是幸福,而是稳定。
后来,胡维纳尔·乌尔比诺终于出轨了。用“终于”这个词是想说,像他这样又英俊又有钱又有名的男人,肯定备受女人的青睐。甚至他的朋友们都说,他早晚会出现一次婚外情。这个预测不幸应验了。胡维纳尔·乌尔比诺爱上一个女病人,他们的感情如火山喷发一般不可收拾。那段时间,胡维纳尔·乌尔比诺想方设法地去跟这个女人幽会,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甚至想到要和她厮守一辈子。
很快,费尔明娜·达萨就发现了。不管胡维纳尔·乌尔比诺隐藏功夫做得多么高明,还是抵不住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费尔明娜·达萨是从丈夫身上的气味发现的,那气味不是她往常习惯的消毒水味,也不是香水味,而是人的味道。
面对妻子的质问,胡维纳尔·乌尔比诺招供了,他痛哭流涕悔不当初。因为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光彩的,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符合身份的,但他无法下定决心斩断。妻子的发现,让他痛定思痛,痛苦而残忍地结束了这段感情。尽管如此,费尔明娜·达萨还是离开家庭,一气之下去了乡下,一呆就是两年。
在这期间,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也没闲着。他在职业上不断往上爬,并且私底下和一个又一个的情人幽会。他甚至安排好自己每个星期的时间,今天去找这个情人,明天去找那个情人。不论他有多少个情人,他是绝对不会公开的,绝对不会让人知道。于是,在众人眼里,他保持了洁身自好的男人形象。
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在81岁那年去世,办完丧事的当天,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对费尔明娜·达萨表白了,这时的弗洛伦蒂诺·阿里萨76岁,费尔明娜·达萨72岁,从他们最初相恋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53年。刚开始,费尔明娜·达萨觉得这事很荒唐,以为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脑子有毛病。但是,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没有放弃,他开始给费尔明娜·达萨写信,每周固定的时间寄信。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信件的内容不再有少年时期的那种热烈冲动,而是充满人生哲理和诗意。费尔明娜·达萨也不像18岁那样高傲,在丧夫期间的她觉得异常孤独,反而是这些信件鼓励了她。信中的那些哲理和对人生的思考,像是一位睿智的长者在安慰她一样,为她指明前方的道路,她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于是,她开始回信,两人开始每周约下午茶。再后来,在相隔53年后,他们终于决定一起去旅行。这其实也意味着费尔明娜·达萨不再拒绝弗洛伦蒂诺·阿里萨的求爱。因为对于72岁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觉得可以还是不可以,这个年纪的她还有一个人爱她,这本来就是世间罕有的事情。至于她想不想接受,这是她的自由。现在的她,终于也不必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将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在旅行的过程中,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很在乎费尔明娜·达萨的感受。他精心为她准备浪漫的晚餐,他凡事不勉强她,迁就她的习惯和喜好。他对于费尔明娜·达萨的反复无常也非常包容。不管费尔明娜·达萨对他如何,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对待她。于是,费尔明娜·达萨动心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既不像热恋的情人,也不像老夫老妻,而是一对相恋的伴侣。两人第一次见到彼此裸体的时候,费尔明娜·达萨觉得他的身体比她想象中要年轻一些;弗洛伦蒂诺·阿里萨面对费尔明娜·达萨苍老年迈的身体时,觉得跟他想象中是一样的。她已不再是那个18岁样貌如同月桂女神一般的女孩,但她在他心目中一点从未改变过。
看完这个长长的故事,让人觉得有一些疲倦,因为几十年的生活真的就像流水一样流过,即便这流水经过高山和草地,但最后还是回归海洋,不曾留下一点痕迹。但这个故事的结局又是让人感到欣慰的,似乎是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渴望拥有的东西,在这本书里实现了。
那个东西,既不是忠诚,也不是纯真,更不是坚守,而是爱一个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