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水果是我的最爱。
和水果结缘,是在童年。童年时,姑父担任村里的村书记,有一日突发奇想,要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再有一日,村里来了很多大卡车,车上装上小树苗。
几年后,村子东面处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果树,再几年后,果树开始结果,自此之后,一到秋季,树上便是累累果实。金红,黄元帅,夏果,秋果,李子。
一到果树成熟的季节,傍着这样一个亲戚,家里是吃不完的水果。早上醒来吃,中午渴了也吃,晚上临睡前也要消灭一个。母亲是最忙的一个,我的一声撒娇,母亲便替我奔走于果园之中,早上醒来窗前必是一布袋新鲜的李子,一上午便也消灭了完,午后又是一袋,一到假期,肚子里盛的最多的便是李子,可也百吃不厌。
若干年后,离家在外,每每看见水果摊上有李子,便欣喜不已,必要大大的买些回去,大快朵颐一番。更多的时候,李子紧缺,只能以苹果替代,苹果是水果里最养人,味道又最甜脆,大学里第六食堂最受人欢迎的便是两掺,米线和面条掺在一块儿,味道美极,但在我看来,打包一份两掺回去,如果一边吃着米线,一边还有削了皮的苹果吃着,最是美极。
米线的美味加以苹果的甘甜,甜里有咸,咸中有脆,脆中有糯,糯中带软,可以与世上任何美味媲美。
宿舍里数我对苹果最是青睐,一日不尝如隔三秋,桌子底下就如一个小型的水果摊,数量不多,却各式各样。一日没有苹果塞牙,心里便空荡荡的,总觉缺点什么。
成家以后,丈夫时常抱怨,天天家里吃没吃,和没喝,就知道买水果,哪天忘了吃饭睡觉,也忘不了买水果。我想我便是那苹果树精转世,没了它,这日子便活不下去。
村民凭借着庞大的果园发了十几年财,一到丰收季节,一列列卡车排队进村,驶向村东头。村民们忙碌着摘果,装车,人手不够就雇人,允诺临走每人一篮苹果,算作酬谢。
可好日子总是有数的,十多年后,果园传染了疫病,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所有果树凋零,自此村民靠果树致富的道理彻底结束。
而我对苹果的执着并未随着果园的凋零停止,而且越演越烈,就像大麻上瘾,一日不吃,浑身难受,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水果瘾君子。
我想这辈子,注定与苹果结缘,这缘一起,便始难断去,只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