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今年南方的天气特别温暖,大雪节气过后,依然穿着短袖,有的甚至还吹着风扇。直到今天清晨,气温骤降,还刮起了久违的风。冬,终究还是来了。而此刻我的心情也恰似这天气一般,瞬间降至冰点。
昨天,刚吃午饭,小弟便打来电话,说妈妈最近身体很不好。由于工作实在繁忙,在昨天晚上才发信息问了一下弟媳关于妈妈的情况。听讲妈妈患了甲流,最近几天输液好了一些,今年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
我如鲠在喉,虽然工作繁忙,虽然加班至深夜,心里依然时刻挂念着我那孱弱、多病的母亲。凌晨一点半下了班,外面刮着风,已漆黑一片。感觉丝丝凉意,而此刻的我,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心情十分沉重,随便洗漱了一下,便上床准备睡觉。却思绪翻滚,无法入睡。以前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般,在头脑里不断闪现。
我们四兄弟,上面有一个姐姐。记得从我们懂事开始,母亲就在讲述她过去如何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由于大集体里要挣工分,常常是背上背着小孩干活,还不能偷懒,有监工盯着的,否则就要扣工分。为了养活几个小孩,克服了常人难以克服的困难,也因此烙下了病根。很难想象,当时是靠一种什么信念支撑着她,一步一步艰难走过来的。
母亲也曾经同我们讲过,关于父亲同幺婶的一些不明不白的关系。作为小孩,我们也不便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当然,我也深知母亲在其中的忍辱负重。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也有一些模糊而清晰的印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一天夜晚,我从梦中醒来,发现父亲在动手打母亲(为了不惊醒小孩,动作幅度和声音不是太大),幼年的我脆弱而敏感,后面连续几个晚上都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有可能是牵涉到父亲与幺婶的关系)。我的几个兄弟和姐姐估计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因为我从没向任何人讲过(包括父母),只是把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
慢慢的,我们也长大了一些,妈妈也开始给我们讲一些故事,她好像总有讲不完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
夏日里,蚊帐里的蚊虫特别多,妈妈便用煤油灯熏着蚊子,不厌其烦,直到熏走最后一只蚊子,我们也进入了温柔的梦乡……
秋日午后,暖洋洋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慵懒而舒适。耳朵痒痒的,竞相要求妈妈给我们“采耳”。妈妈微笑着,让我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趴在妈妈的膝盖上,偏着头,(那时还没有耳勺,就用荚针)享受着妈妈的服务,一会儿耳朵就不痒了。我想,妈妈当时的心里也是甜甜的。
寒冷的冬天,天还没亮,母亲就早早起床,为我们准备好热气腾腾的早歺。叫醒睡眼朦胧的我们,吃罢早歺,背着书包,带着妈妈的温暖,高高兴兴去上学了。
小时候,家乡的冬天特别冷,漫天飞雪。爱玩雪的我们,手脚长满了冻疮,一到晚上,冻疮痒痒的难以入睡。母亲便在冻疮上涂着红霉素软膏,托着我们的小手、小脚在火边烤。还别说,效果杠杠的,几天就好了,也不痒了。
后来,第一次远离了母亲,到另一个镇上去念初中。隔老家有二十几里路,住校,每周末回家一次。到学校后的前几个月,很不适应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每到周末,就飞奔回家,妈妈总会做点好吃的给我,虽然家里捉襟见肘。用小瓶装上故土,到学校后,想家的时候,想妈妈的时候,就看看装在瓶里的故土,以解思乡之愁……
也是在那一年,《烛光里的妈妈》火遍了全国。
妈妈我想对你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你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听着学校播放的音乐,呆呆的站在操场,这歌词好像专门为我写的一样,入了情,更入了心。仿佛看到了微弱灯光下的母亲,用那柔弱的肩膀,撑起了一个温暖的家…
一步一步,一年又一年。我上了高中,出生社会,组建自己的家庭。我们都长大了,能自食其力了。也秉承了母亲勤劳、善良的本质。
不负时光的厚爱,多年后,我们几兄弟都在城里买了房。大的弟弟也创业成功,早已实现财务自由,并回馈了社会及家里父老乡亲。
妈妈终于笑了。
今天,依然寒风凛冽,肆虐着南方广袤的大地。但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仍然温暖如旧。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
你的黑发 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