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是你

人们都长着一对隐形触角,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当两只触角充斥脏恶不堪就会变成一摊细长的触须,贴紧地面,诱惑着它上勾。

它是巨兽,它是隐形兽,它是长着獠牙的野兽;它一跃跨上山峰,它一跳潜入深海;它滑至你的脚边,缠绕你的双腿,顺过你的腰身,盘系在你脖子边,钻进你的眼睛,在食道肠道冲撞,变成一根坚硬的针棒直直刺破你的心脏。

它冲向山巅,巨大又轻盈的身体被高高低低的山峰割裂成几片,零碎的牵扯在一起,狂风而过,夺取了几块肮脏内脏卷入天际,鹰隼不屑于它的丑陋爪子勾破它的背部,残缺算什么,只要它饿了,猛兽的毛皮、家禽的肌肉、人类的脏器…它就连恶魔都能直直吞下去。

它化为扭曲的烟虫,时而缓慢,时而迅猛,它正在找你,它一定会找到你。这世界对你已经没有一丝怜悯,除了死亡还剩什么可言。死后会是什么样子,化为一阵烟吗,游荡在世人旁吗,堕入地狱吗。不不不,它会在你死亡时刻前找到你,吃掉你的脚,你的手,你的眼珠和你的脑子!但是,它不吃心脏,因为它不屑沾染你扭曲的心。

吃掉你的脚,看看你走过多少泥泞崎岖的路。

吃掉你的手,看看你做过多少可悲可笑的事。

吃掉你的眼珠,看看你那双冷漠污浊的眼。

吃掉你的脑子,它要含住你的脑浆洒向死海。

它不是审判者,它压住所有火焰和冰冷,它静躺在无氧的封闭空间,感知一切世间罪恶,寻觅一切触须碰地的诱惑。

你的触须多长了呢?

等到足够长,足够长,它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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