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玫瑰的名字是什么？
亲爱的朋友，你已沉默了太久，
明天，将是我们告别的时刻。
你的主人会强迫你开口，欢迎那群从白色世界
而来的客人，带来一个红色节日。
他们一定是在路上，丢了自己的麋鹿，
才不得不骑着那头冰冷的金属怪兽
匆匆赶路。
亲爱的朋友，不要为我哭，
我已经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死亡，是我收到的第二份礼物。
如果你不得不开口，说出那句
让我心碎的祷词。
请你，请你千万不要将它
瞄准我的头颅，或是，我曾偷偷指给你
看过的地方。
亲爱的朋友，不要让他们找到我的心脏。
我想和我母亲一样，永远保持微笑。
今夜，在这为我而设的冬夜庆典上
用崭新的喉咙歌唱。
我想让我身体里无用的血
能多流出来一些。
好让明年的春天，可以多挤出
几朵花瓣。
杜鹃也好，知更鸟也好，
请它一定要告诉我，那朵玫瑰的名字是什么？
告诉我，我已在春天，
在金属生锈的牙齿上，
变成了谁的花瓣？
后记：
那小小的少女从未见过玫瑰，甚至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更不知道死后应该去什么地方。她生来是哑巴，没有人同她说话，她唯一的朋友是那支挂在刽子手腰上的枪。当黑洞洞的枪口，发出响亮的声音时，所有人都感到恐惧，而只有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对于无法开口的她来说，那是多么亲切的节日。
即使她永远无法见到玫瑰，不知道下一个春天，自己是哪一朵玫瑰的种子。但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曾经是谁的孩子，以及自己未来是谁的孩子——因为自她离开，玫瑰已泛滥成灾。她重新再长出来，也许很快就会被人剪短，也许会被人拥抱入怀。她也许，不会再有这种孤独，即使那是另一种新的悲哀，
2024.02.14
余鹦鹉，于廊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