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校只是一种假象

树不言却有记忆


      每到春节放假,总有许多大学生回到原来的中学看望老师。

      老师越来越老,母校依然年轻,有些百年老校甚至找不到有五十年历史的建筑。除了那些大树还能证明这是一所百年老校之外,从不断拆建不断翻新的现代化大楼上,你根本看不到学校的古老。

      经常看到往届学生要来找过去的老师,到原来的班级坐坐,甚至想再听老师上一节课,再唱一回老歌,再去操场打一次篮球,再到当年约会的地方看看,再到原来的饭堂吃一次饭,再品味一下门口的胡辣汤或岐山面……然后兴致勃勃地离开。

      然而,一切都过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在想,学生对母校的感情往往在离开后表现得最为突出,这是人之常情。因为距离拉长了审美,柔化了心灵,时间也治愈了创伤,就是当年诸多的不美好也在回忆里变得美好起来。

      过去的一切,他们都是津津乐道,甚至班主任当年的体罚训斥,某个老师上课的失态或说错的话……这时候想起来都是那么怀恋。

      教室还在,树还在,只是同学散了,有些老师也离开了。

      表面看来,学生来到过去的空间里,寻找与过去相关的人物,找到一种美好的记忆,表面爱的是这一方校园,其实爱的是自己经历的那段时光,因为时光不停息,无法存留,只在过去那些和自己相关的人物的记忆里,所以寻找老师也是寻找记忆的一种方式。爱这方校园也只是爱那些美好时光的代用品,因为空间始终都在,而时间已经流逝,生命已经过去。

    人性总是充满了各种假象,各种装饰,不能说透,而情感却是那么真实,回忆总是那么美好,根本在于,流逝的岁月是流逝的生命,它是一去不复返的,它毁灭了过去,却成全了现在,而现在似乎并不是过去想象的那么美好,未来也不可期许,只好到过去寻找美好,给生命一个安慰,给心灵一个家园。

      木心说:“任何事物,当它失去第一重意义时,便有第二层意义显出来。”

      如此而已!

风景依旧似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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