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雪月”的初恋(一)

   我们怀念青春,大抵是因为、再也没能遇到那样真心而纯粹的爱情。那年随风飘散的蒲公英,那年月色下你为我在雪地里跳的一支舞,都停留在那年、只属于你我的“风花雪月”的初恋。

   我叫林夏,他叫王尔晨。

   2006年夏末,我读初一,和他一个班。大概是由于成绩原因,班主任把我和他分作同桌,我是班长,他是副班长。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阳光、干净、清晰好看的五官,尤其一双大眼睛像被送去台湾的“团团”“圆圆”一样。他和我从小见过的男生都不一样。嗯,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帅气、独特、周身都散发着光芒。这样的人、自然会成为女生的焦点,我们班的学习委员X就很喜欢他,就连隔壁班都有女生在追他。而他自己尤其很受用“班草”这个头衔。。。

   在众多的女生当中,他好像只喜欢逗我,所以我常和他打打闹闹,大概那个年龄的男生都喜欢恶作剧吧。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只知道不知怎么的,全班同学都知道我喜欢他了。而我从小到大都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家长眼中的乖乖女,在那个年龄,爱情这种东西是我绝不敢触碰的。老师和家长都告诉我,谈恋爱的都是坏孩子。所以我只是慌乱地去掩饰这种感情,开始不断地在外人面前和他制造矛盾,故意为难他,他不知是缺根筋还是怎样,从不生气,总是对我坏笑一下,然后把这当做我和他的玩闹。(!!!谁要跟他玩,人家明明是想跟他保持距离好嘛!这个大脑缺水小脑缺氧的家伙。)好几次自习课他讲话我就在黑板上记他的名字,别人的我都不记,每每这时,班上就低低的起哄声一片,而他却依然对我摆出那副意味深长的坏笑,然后上去把自己的名字擦掉。他知道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确切的说,他知道我不舍得。

   十月份学校的花园里长出许多蒲公英,有一天课间,他藏了一大把蒲公英在手里,然后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天女散花”一样的吹到我的头上、眼睛上、睫毛上,好美,那一刻,我的心、慌了。还来不及控制心跳,脸就已经刷的通红。气急的我就追着他跑啊,笑啊,闹啊。那个夏天,园子里所有的蒲公英都被我们消灭了...

   “而我听见下雨的声音,想起你用唇语说爱情。”如果时间静止在那一刻该多好,我们都不把喜欢说出口,只是以彼此为中心的追逐着,笑闹着,找遍一整个夏天的蒲公英,四散在风的每一个角落。

   大概是我掩饰的方式太过极端,有一次没把握好度,给了尔晨一耳光,他却始终让着我,没说什么。这里要提到那个一直喜欢尔晨的学习委员X,她比我漂亮,至少当时是。她是我的好闺蜜,也只在当时是。为什么这么说呢,很久以后我的好朋友跟我分析我才看明白,原来当时她不止一次的故意激怒我,让我在尔晨面前出丑。那时班上还有一个男生郭子一直在追X,郭子是尔晨的好朋友,她就利用郭子在尔晨面前不止一次地诋毁我。终于,他们彻底的误会了我。有一次尔晨的朋友们骂我,尔晨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不说。为了保护自己我当时就像一只愤怒的小狮子,一边哭一边还击,却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神,那是我喜欢的人啊,他现在却在静静地看着我被围攻。正哭着教导主任突然来了,(教导主任是我们的政治老师,也是年级主任,在所有的班长中他一向很宠我。)当他看到一群男生围攻一个女生时瞬间怒火冲天,一下子把他们一个个揪到教室外面狠狠地教育和体罚,尔晨也在里面。而我坐在教室里却哭地更厉害了,我想从这以后,他便离我更远了吧。

   后面一整个学期,我们都没再怎么说话,像是刻意躲着对方,也或许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暑假过后,就升初二了。我们进行了分班,我和他依旧在一个班,只是我们故事中的其他人,他的几个好哥们,我的好闺蜜瓶瓶,甚至那个喜欢他的X都不跟我们在一个班了。在新的班级里,我和尔晨似乎是心有灵犀的关系重新好了起来。他会在我听写生字的时候故意调侃我,他看到我跟其他男生走的近时也会莫名其妙地突然过来插两句话,然后意味深长地朝我笑一下。而我也时常会借回头看时间的机会偷偷看他一眼。年少时的爱恋便是这样吧,青涩、简单,还有那难以名状的悸动。

   2007年的时候我家隔壁开了一家网吧,他和他的朋友们总是下了课一起去那家网吧玩。记得那时QQ刚流行起来没几年,我们大多数人都还只是有个QQ号,不怎么上。有一次我鼓起勇气让朋友带我进网吧,就是为了加他的QQ,结果那天就那样撞见了他。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朋友忽然就把他拉到一边问:“你喜不喜欢林夏?”是的,我这个胆小鬼,超级难为情的跑开了,还跑的好远。当然,直到最后,我都没有勇气问我的朋友,他的回答是什么。不只是我不好意思问,还因为我怕他给的答案是我不想听到的。至少当时的我在他面前是一个并没有什么自信的女生。他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有吸引力,而我却如此平凡。

   半个月后的一天,他突然转学了,毫无预兆的。听人说他的妈妈给他联系了市里的中学,他去市里读书了。

   尔晨离开后,我完全变了个人,突然的、就不爱说话了。不喜欢和很多人在一起,不喜欢玩闹,不喜欢听八卦。只是一心埋起头来努力学习。那年起我的成绩开始稳居年级前三。那年冬天,我把及腰的长发剪到齐肩,还留了刘海。换了个样子,我的周围开始三三两两的有男生聚集或示好,我想是变漂亮了。只是自己依然习惯独来独往,似乎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和已经离开的尔晨。或许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这巨大的变化,只是偶尔听到别人讲:“你看起来孤独的像个幽灵。”啊,孤独的幽灵,是啊,总是独处,不愿讲话,对任意一个男孩子的示好或追求都惊慌失措地躲起来。瓶瓶不止一次地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却总是无奈地笑笑:“大概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其实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走了,我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世界上只有一个他,在我心里。

   总是听着听着歌就哭了,走着走着路就自言自语地跟他对话起来,上着课就忽然走神:他在干什么,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谈恋爱,会不会喜欢上一个如我一样的女孩子,或是,那个女孩子会比我好很多... 那个时候我做的最傻的一件事就是每个周末都会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去上学,因为上学的路上会经过他家,我在想他假期应该会回来吧,我是那么期盼着与他的一次偶遇:嗨,好久不见。我想那时的我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有以后,我们还有近10年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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