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起床,一眼看到小雪趴在沙发上。轻声命令:“123,下来!”(注:123为小雪名字,读法非数字,为音符)指令失效。手里的一条毛巾,瞬间直接甩在了小雪身上。小雪这才缓缓地将头先探下了地,再匍匐前进将整个身子挪到了地板上。通常,只要她做了坏事,便是这幅德性。
“起来吧~”——拿起狗带,这是要带她出去玩的直接提示。又通常,这个时候她是要把尾巴甩得肚子咚咚响,四脚腾空直跳到你脸上,再前肢竖起呈猴子学人走路状,表示她的欢欣雀跃。
可是这次,小雪不摇尾巴,也没站起,只是挣扎着起身,趔趄几下,又趴下了。我以为她故技重演,怕我秋后算帐又装死相。便重复了句:“出去喽~”小雪站了起来,右前腿和左后腿着地,另两只腿颤抖着抬起,重心不稳。后悔自己那一毛巾下去,是伤到了小雪哪里?她最爱的晨练泡了汤,昨晚的环湖跑还神龙活现。找不到原因。
下班回家,开门后直接扑进怀里的法式浪漫大拥抱没有了。小雪趴在地上,一双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主人,兴奋满怀,却一动不能动。小雪真是生病了。
一年前,从朋友家抱回了才满月的小雪。牛奶加狗粮,顿顿侍候得比家里小公主还精细。教她到指定地方大小便,让她熟悉自己的名字,给她口粮奖励训练她高高跳起,训练她捡球送球……一家三口轰轰烈烈忙了好一阵子。到了暑假,女儿要送去爷爷奶奶家,影子小伙伴自然一同前往。开学了,女儿哭着被接了回来,留下小雪陪伴年迈的爷爷奶奶。老俩口养了17年的京巴老去了,小雪成了他们新的寄托。虽然觉得女儿也需要小雪的陪伴,最后还是选择了让她独立成长。自此以后,盼着去看小雪,便成为女儿回爷爷奶奶家最大的动力。
小雪长大了,和人一样,也要经历嫁夫生子。县城宠物少,小雪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便被我们接回了大南昌,包办婚姻。一个月过去了,小雪一点动静没有,要当妈妈只能再等半年了。被爷爷奶奶养得肥肥胖胖的小雪,开始接受我们的减肥计划:食盘里美食不断缩减成一日两顿吃完没有,整天趴着睡大觉变成一天早晚两次强化锻炼……抱着小雪到医院,医生说她这么胖,不可能缺钙;不流鼻涕口水,不可能是狗瘟;仔细检查,四肢都没受伤。再一遍检查,才发现居然是一只小小的婢虫,带给小雪如此巨痛。双休刚回了趟老家,见惯了大世面的小雪乍一出现,立即鸡飞狗跳。见了拿刀盗贼都"汪汪汪”不带眨眼的看门大黄狗,此时见了城里来的迷你小雪,却吓得远远躲藏。这越发助长了小雪的威风,草丛里、杂物堆,捉老鼠、追小鸡、吓大狗,结果,给自己两腿整了俩婢虫。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时候一到立马就报!
附上上一次为小雪写的一段文字,回忆快乐时光:
小雪到家还差7天就两月整了。自从小雪进了家门,前半个月为它的NNBB操碎了心。洗澡、修甲、剪毛、一日三顿喂养,早出晚归遛弯,躲猫猫防骚扰殚精竭虑陪它玩,二胎生活初体验。
zz无法忍受的是,每天清晨5点半,它必定风雨无阻精确到秒地开始挠门、尖叫、拖包括自己寝具在内的任何拖得动拖不动的物体,直到发出巨响,直到你从外面打开门,一道闪电定格在你的光胳膊大白腿上……
不到七点不见动静的一家三口,被这不速之客吵得呵斥连天。只是,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我家小雪清晨要NNBB的现实,任谁也无法改变。
牺牲我一个,成全父女俩。
于是,每天清晨不到5点半,我必醒得比小雪早,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一旦听得一星半点挠门声响,亦化作一道闪电冲到它身旁,任它冲着肉体狂野,只求它狗嘴留情放过酣睡的人儿……
于是,毅然决然地加入老年晨练队:耍太级、跳扇子舞、倒走拍掌、童车遛娃、听过去的歌谣。香汗淋漓上楼,楼道仍是寂静,悄声入户,竟还偷得半本书的闲遐。
暑假了,这回娃放假娘可请不了假,小雪跟着娃求爷爷告奶奶去矣。总算清静了,踏踏实实地睡下,要美美地一觉到天亮。睁开眼,plus上静静地躺着大大的05:30。
我没那个命啊……换好晨练服,第一次,一个人,绕着小区一圈、二圈、三圈、四圈、五圈,假装遛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