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要一鼓作气地写,冒出来的念头赶快接住。
昨天21:33,蒋老师说期待我再写一篇续,我心想前两篇是心血来潮写的,并不是特意要写钥匙。
因不想辜负她的期待,那就再诌几句吧。
倒是有一件跟钥匙相关的生死攸关的大事件!
那时候家里的大门是明锁,有门别儿、门扣链接门框和门,锁头从外面锁住。老锁头锁身通常是黑色、银色、金色的正方体,厚墩墩的,上面刻字或贴字,可能是锁的品牌。锁身上方是弧形金属圆杆,叫锁柄。锁头最下面有一个圆孔,是插钥匙的地方。钥匙一旋转,锁柄弹出来,锁头就能从门别里取出来了。
门别是用螺丝钉住的,如果撬门不犯法,用平面改刀十字改刀,都能卸下来。
关上门,门后是插销。因此,外面一旦锁住,屋里的人要么翻窗出去,要么用力撞门,否则是出不去的。
那时候,我家住四楼,最高一层。外屋里屋各有两扇木窗。窗户外面没有大树,要想翻窗出去,除非胆子贼大,跳下去,或者有本事绕到走廊铁栏杆上。
钥匙材质通常是铜铝,铝制品居多,所以钥匙断在锁孔里的事常有。
曾买过一个带暗锁的笔记本,没用几天,小钥匙断了。其实笔记本是锁不住的,诚心要看,小铁片轻轻松松打开不安全的小暗锁。
跟钥匙有点关系的大事件来了:
上幼儿园时的某天中午,午饭后,家里孩子捉迷藏,我藏在了外屋双开门的橱柜里。父母喊我,我都没出来。现在是记不太清楚,当时只是藏在里面不答应父母还是藏在里面睡着了。总之,当我从橱柜里出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是父母不要我了?我被抛弃了?家里人都去了哪里?
当时我大概4岁,内心一定是恐惧的。直到今天,几十年过去了,我还能清晰地记住那天的场景。
我端来一根木凳,靠近外屋窗台,爬上去,推开木窗,骑在了窗台上。面向窗边的砖墙,右手扶着墙,左手抓着窗棱,左腿在窗户外侧晃荡。小脑袋望着楼下,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嘢,妈妈嘢,我要妈妈,帮我找妈妈。我妈妈不要我了……”
家属区的住房,一水儿的红砖房。最高四层楼,一栋楼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每层四户人家,中间上楼梯,楼梯正对水池和洗衣台。每家大门外就是走廊,两栋住宅楼通常面对面,中间是水泥路。
我家住四楼,二楼是单位的财务科。这给我找妈妈带来极大的便利:财务科有电话。
财务处的王伯父,向来喜欢我。他站在一楼空地上,不停地安慰哄我:“浩浩乖呀,进屋去。王伯伯帮你打电话找妈妈。妈妈马上骑自行车回来开门。”
楼下站着二十多个大人,有人从家里拿来褥子,四角牵开,准备接住我。
时间过了很久,我妈到了楼下,把自行车一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四楼,一边开门一边大声地唤我:“丫蛋儿,别动,妈妈来了,别动啊。”
也许这是我不喜欢钥匙的原因之一吧。
做母亲后,曾把儿子一人锁在家里。
早晨出门取东西,嘱咐睡梦中的3岁儿子:“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儿子醒来,穿着背心短裤,推开大门,冲到院子里,问扫地的清洁工阿姨:“阿姨,看到我妈妈了吗?”等我回到家,阿姨正在家里陪着他,阿姨说:“哎呀,备备说是不是他调皮,妈妈不要他了。我说不得不得,你妈妈喜欢你得很……以后你不要把娃娃个人丢在屋头咯哈,好危险嘛!”
有一段时间,是辛苦他奶奶每天一大早从电子科大到东光来接他去幼儿园。我上班出门早,他就自己在家里等着奶奶。奶奶一般都努力在我出门前赶到家里,来不及的时候就在路上给他打电话聊天。
14岁的一个周末,我去值班,无意把他反锁在家里。
唉,儿子可能对钥匙、锁、家门,也有“童年伤疤”。
智能锁便捷,但也架不住糊涂的母亲折腾。不是钥匙的责任,责任在人。
这些年旅行途中在古街古镇很喜欢拍摄人家的门拴门锁,怕也是“童年影响”。
还是专心做一个用心的母亲吧。
2025年1月11日,星期六,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