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住著一對夫妻。
偶爾坐電梯碰到的時候會互相友好地打一個招呼。外觀上看起來也與別人沒有兩樣。都是默默無聞的陌生人。
但就像超人,只有撕開外套顯現出紅內褲的時候才能主持正義一樣。You can never judge a book by its cover...
一到半夜,就會從樓上傳來吵架的聲音。而且不只是兩個人扯嗓子鬼叫。還有摔東西。
鑑於房屋質量還蠻好的 thank god for that 而且平時都會聽一點廣播,沒有能夠聽到清脆的碗筷聲音。能聽到的都是沉重的、厚實的、可以傳輸直至躺在床上聽廣播的我的耳中的聲響:
有拖桌子的聲音,伴隨著桌子腿在地板上摩擦發出的震動;有棍子(?)落地先這端再那端然後迅速又這端再那端直至滾落不停;還有不停的摔門,這邊摔完了那邊有人砸……還會伴隨女主人呼天喊地的叫聲和哭聲,以及男主人的各種叫罵。
也不是沒就此打過110,因為有一次真的太可怕,女主人的聲音太凌厲,惴惴不安地打了110,結果隔天女主人還澄清就是「我家男人喝得有點多,晚上太安靜,所以有點吵」。
很有勇氣地,帶著臉上的淤青去挨家挨戶講。
還有一次是剛開始住不太清楚的時候,宿醉醒來結果看到樓道裡都是西瓜汁,媽媽說樓上連防盜門都砸壞了。小區保安報警了。樓上男主人被警察和保安一起架走了。
後來女主人在一次吵架中,跟對方哭喊:「別鬧了,求求你了,別讓樓下聽到,太丟人了」……啊,原來不是因為不能打,而是因為聲音會讓別人聽到,太丟人。
只能默默不再去管這件事。就當作那是在鬧鬼吧。只能這樣寬慰自己。
這兩天沒有打了,覺得清淨了一點。但晚上要練毛筆字的時候,就聽到架子鼓的聲音。好奇地問了一下保安,保安苦笑著說:「啊,那是你樓上的孩子,在練架子鼓呢!」
孩子啊,你有所不知。
超人的後代,不必一定要做超人的。
你也可以做一個沉默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