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坐落来英格兰境内一个美丽的山乡,它没有经过城市文明的熏陶和浸染,带着荒原色彩和野性,于是《呼啸山庄》也完全是用山乡荒原的自然色调绘成的。
故事的背景是一片狂风呼啸的荒原,故事中的人物保留着大自然的风貌和原始的本性:质朴、粗犷、率直、刚强,感情奔放不羁,举止疯狂无度,爱起来不顾一切,恨起来不计后果。
故事的背景是作者艾米莉·勃朗特心目中的宇宙的缩影。风暴之乡呼啸山庄,高踞在贫瘠的荒原上,完全暴露在各种元素的冲击之下,那是恩肖家暴躁、粗犷的风暴的孩子们的天然的家。画眉山庄站在山下树木葱茏的峡谷里,那是宁静的孩子,文雅、顺从、胆怯的林敦们恰当的住所。每一组人按照他们各自的天性在自己的圈子里结合在一起,构成和谐的天地。小说的主题就是这种和谐的破坏和重新建立,它以一个外来因素——希思克利夫来到呼啸山庄开始。由于他是个外来因素,他带来了不和,不可避免地破坏了自然秩序的运转。他使得父亲恩肖与儿子亨德利发生冲突,这又导致了亨德利和希思克利夫的冲突。凯瑟琳被引诱与宁静之子结合构成一桩“勉强”的婚姻,自然秩序遭到进一步破坏。她的不忠和亨德利的虐待又扰乱了希思克利夫的天性的自然和谐,把他从已确立的秩序里的外来因素变成了一种积极破坏它的力量。因此,他并不是一个像一般假设的那样是一个自觉听从自己的邪恶冲动的恶人。
出于对林敦一家的仇恨,希思克利夫与伊莎贝拉结成了另一桩“勉强”的婚姻,作为对凯瑟琳的婚姻的有力还击。后来凯瑟琳因违反了自己的天性而造成内心冲突死去,希思克利夫失去生活的目的,变得更加疯狂,更加有破坏性,着手对第二代进行报复。希思克利夫取得了控制三个孩子的权力:摧毁哈里顿、迫使小凯瑟琳嫁给小林敦。但小林敦的死使得哈里顿和小凯瑟琳之间亲切的关系开始压倒希思克利夫的行为在他们之间造成的表面的对立,但希思克利夫的天性绝不可能在破坏中得到满足,只是由于它的真正的满足——与凯瑟琳·恩肖结合——受到阻挠,才变成了这样。他对这个结合的渴望从来没有停止过折磨他,即使在他最有破坏性的时候,她的吸引力也在牵动着他的心,使他得不到复仇行为所可能给予他的满足。
《呼啸山庄》很大一部分都笼罩着一种“黑压压的恐怖感”,希思克利夫可说是无药可救的,他走向沉沦的道路是笔直的。打从那个“黑头发、黝黑皮肤、黑得像从魔鬼那儿来的小家伙”第一次从衣包里被解出来,放在农庄厨房的地上站着的时候起,直到内莉·丁恩发现他的那句狰狞壮实的尸体躺卧在围着嵌板的床上,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仿佛在“嘲笑我要把它们合上的企图,他那张开的嘴唇和尖利的白生生的牙齿,也在嘲笑”这一刻为止,他径直朝着这条路走去,一次也没有偏离过方向。
然而《呼啸山庄》并非只有风雨飘摇,其中慈爱的内莉·丁恩就是忠心耿耿的典型,而埃德加·林敦则爱情专一、含情脉脉。小说在老汉约瑟夫的刻画上,有一种干巴巴的阴阳怪气的幽默,而在小凯瑟琳身上,则透出几丝柔媚的活泼愉快的光辉。甚至在她母亲身上,那种彪悍中也不乏某种奇异的美,或者她那反常的激情以及激越的反常状态中,也不乏诚实可寻。甚至,希思克利夫对凯瑟琳的爱是一种猛烈的非人间的感情,他那粗暴地表露出对哈里顿——被他毁了的那个年轻人——的关怀,他对内莉·丁恩也有半隐半现的尊重。
只能说希思克利夫的呼啸人生因生活的苦难而成,他的性格是苦难生活造成的结果,甚至,故事中所有人物的呼啸人生都因无力战胜生活苦难而成。看罢《呼啸山庄》,我想到的是人性,在苦难之中,最能造就和体现人性,而人在天地之间,如何和谐生存和生活,便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