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国道
历经一年零两个月,走完了三寨。这话说大了,应该说完成了三寨书稿的初稿。家里阳台上的一盆多肉爆棚了,名字叫胧月,我从旧寨一位大姐家掐了几片叶子,回来种下后发根。大姐家的那盆用一个塑料桶种植,随意丢在院子一角,长势很好,已经出型,和大理寂照庵的胧月可以相媲美。关于多肉植物,我总以为大理寂照庵里的师傅们种得最好。
胧月在家里发根、爆棚了,三寨对于我们,一起不断走入它们的我们,发根在我们心底,如不断扩散的癌细胞,深入骨髓。
每一站旅程都应该有终点,有些人在乎过程,而有些却注重结果。晓亮兄弟和我,走三寨,我们的贪念就是一步一步地走,去感受,把我们自己植根于其中。
去三寨,从老营下了高速,就开始进入320国道,曾有人介绍,这条国道是“最美国道”。对此,我是亲眼目睹的。每一次都走得不亦乐乎,走得格外认真,我观察着它们,两旁的花,树,迎面而来的人,他们都是属于三寨?他们有着怎样的生活?
这一切,我都在我脑中萦绕。
我着魔了。
走过老营街子,在东面就有一水库,周边也是绿树成荫。国道上有一段路的两旁格桑花开得非常鲜艳,弯弯曲曲的路段,阳光忽隐忽现从高大的行道树缝隙间透出来,把大地的影子拉得无限悠长,我竟忘记了自己是在路上,车正在行驶。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澜沧江,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很美。
古树
村里的一棵参天古树,几位老人说有它五、六百年的历史,我们没见到庐山真面目,只看到树桩,而且在我们见到它的头一天,连树桩也拔根而起,躺在下寨的一个狭窄路口,斜坡,静静地躺着,仿佛完成了使命,与世无争。这棵树,不,它已经成了枯树桩,它是有历史的,它是物的历史。村寨是有历史的,枯树桩是物的存在,那些老人是,是活的历史的存在。
后来我们再到旧寨时,那棵枯树桩的一部分被搬到了吹唢呐父子的家里,在自来水管旁边,大叔说等下几场雨,树上会长出菌子,是可以食用的。
在旧寨,我们走往后山,那是一座有着茂盛植被的山。晓亮兄弟说,后山植被的保护似乎与树崇拜的信仰有关。路上,我们还是看见了一些木材,可以当柴烧的木材,堆放整齐。这些柴是从后山的后山砍伐下来的,适当的时间会有大车过来拉走。路边还有些竹子,细枝条的,一位年纪在40岁左右的男子坐在一旁休息。他说这捆竹子从后山的后山拖下来的,到这里堆放好就行,会有拖拉机来啦,这一天的劳动成果可以卖60元左右。看得出来,他有些疲倦,砍竹子这样的体力劳动很辛苦,耗费他大量的体力。他是从早上6:00起床进山,在我们到来前十多分钟才下山,此时是中午1:45份。也就是说,他几乎用了8个小时的时间,光花在路上的时间就5个多小时,砍竹子的时间才3个小时。这些竹子是要运到城里的,城里人种植大棚蔬菜就喜欢用这竹子搭建架子。竹子的韧性很强,360℃的弯曲也不会折断。
后山的羊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后山,看养羊的基地。靠山吃山,旧寨的后山植被茂密,适合养羊,整个寨子大概有17户在后山养羊。大家择邻而居,相互离得不是太远,相对于盘田挖地的传统农业,养羊算是一门收入可观的畜牧业。一只羊从生下来到售卖周期在8个月左右,可以卖到600元。成本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只要在50只以上,除去人工成本,其它但也不花什么费。那么,这么说来,养殖畜牧业应该是一条通往致富的康庄大道,然而,人类,这个世界的一个会思考的种类,要不断与其它同样会思考的物种作斗争。一边是人与生态和谐相处,一边是生存息息相关的斗争。
养羊的最大的成本来自后山的熊,时不时发生羊被吃掉的事件。
李大爷放羊已经11个年头,他说以前是可以用“枪”来保卫羊群的,后来保护动物的政策出台后,自己家的猎枪被收缴,也就没有工具来和熊作斗争,熊的胆子也似乎越发大了起来,经常来光顾羊圈,甚至有时候在后山放养的过程中,羊失踪了,一定是被熊拖走吃掉的。自家的一年至少损失5、6只。辛苦一年挣的钱被“熊”分走一半。
旧寨的羊肉汤味道是鲜美的,他们养殖的羊大多是黑山羊,在后山放养,天地广阔,羊每天吃自然的青绿草料,啃着树皮,奔跑在山间,练出一身紧致的“肌肉”,肉质也比其它羊鲜嫩得多。烹饪也是关键,旧寨的男人们常年在家做饭,练就了一身大厨功夫,在加上火塘上慢慢熬制,造就了羊汤的鲜美。
旧寨的羊成了寨里有规模的养殖业,和竹鼠一起,担起了经济发展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