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医院打电话来通知欧阳,检查报告已经出来,身体健康,可在两周后进行手术。
电话里医生叮嘱,“药需坚持服用,调整好内分泌,为婴儿准备好最佳生长环境。”
欧阳笑,“为子女牺牲不小。”
医生凭地有趣,他回答,“叫父母把自己的肉给子女吃,为着他们的健壮生长奋身下去也不计较。”
欧阳骇笑,“我等还有多余的奶粉钱。”
“坏习惯趁现在戒掉。”
欧阳皱眉,人人都觉得他有坏习惯,真要命。
“可抽烟喝酒?”
“烟从来不碰,酒已开始戒。“ 欧阳停一停,“你认为我有坏习惯?”
医生说,“都市人,谁没有坏习惯?胡思乱想,猜忌多疑已经害惨人。”
医生自有医生的智慧,不可小觑。
“请于本周五来复诊。”
挂了电话,欧阳有些怅然若失,没有马天尼的日子,有些寂寞,皓天亦不能24小时陪伴:工作仿佛无心开展,音乐有些不能入耳,与书本也有距离,心灵不能相通。坐和站统共不对。
他拿起电话,没有拨给周,细说自己的感受,他打去杂志社给老陈。
“老陈,现在有无时间?” 欧阳情绪低落。
可这厢老陈正在训斥新人,“先生。不是人人都随时有空,我忙到踢脚!“
“可是,老陈……”
今天新人刚上任,便出了纰漏,老陈走上走下处理好手尾,于是把新人唤来,正骂得额筋凸爆,欧阳就打电话来,真泄气。听到欧阳的声音知道他情绪低落,自己心又软。
最后说,“午饭时间老地方。“ 说完便盖了电话。
气再鼓不起来,于是对新人说,“速速回去,日后谨慎小心,不可再犯。“
新人似得特赦,点头哈腰,快步离去,背后。一定暗自议论,更年期综合症。
欧阳只在那头发呆,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多钟,真不知怎样消磨。
出去转转可好,或先去那里等?还是去海边散步?这番庸扰,已是十几分钟过去。欧阳嗤笑,这样婆妈,那雌性激素果真见效。
他抓起车匙往外走。他没有去老地方,也没有去海边,更没有去公园。
他去了侦探社,那里署名 “老友记” 。取这样特别的名字,不似侦探倒像一间酒吧,可见侦探社主人嗜酒。
自有人出来招呼,欧阳不是生客。
小朱自里面出来,他手里拿一瓶酒,眉宇间有几分醉意,双目却炯炯有神。
“呵,欧阳。”他声音洪亮,动作粗放。“坐。”
“小朱,别来无恙?”
“托赖。“ 小朱扬起酒瓶。
欧阳摆手,“我已戒酒。”
小朱自顾喝着,“现在要找好酒真不容易,难怪你戒掉。”
“我不是为着这个原因。”
“哦?”小朱挑眉。
“我托你查的人,怎样?”
小朱自抽屉拿出资料,“郑自思,自75年搬离本市,同父亲前往雾都,在雾都曾经人学就读古典文学,76年父亲生意投资失败,次年一月,股市重挫崩盘,他父亲自120层跳下来,当场死亡,自那以后,郑自思就失去踪影。我曾问及他的同学邻居,部不得要领,他们均表示郑君苟不言笑,甚难相处。我还需些时间。”
欧阳叹息,郑后来竟那样悲惨。那年股灾让不少人一蹶不振,可是选择跳楼也过于偏激,郑当时一定不好受。
“生意人的失败,投资错误。不肯面对,于是选择了断,抱憾终身。”这样就概括了郑父的生平,真凄凉。120层楼,面目模糊。
欧阳做不得声。
“你可需要美酒一杯?” 小朱关心地问。
“不。“ 欧阳摇头。
小朱惊讶,“是什么使你下这样太的决心?”
欧阳沉吟,“我快得在家生养子女。
小朱“啊”一声,听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要生养子女,奇突无比。他自然知道医学发展,也知道现时社会的风尚,可自熟人嘴里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他没有老陈那样的风度,他是男人,尤保存上个世纪男人的特性,君子远庖厨,生子这样的事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一直不接受男人怀孕生产。可这也是个人选择。
只得说: “那是要保重身体。”
欧阳当然知道小朱的心思,什么部摆在脸上。
欧阳笑,他不需要得到全世界的认同。当下谢过小朱,起身离开。
小朱望着欧阳的背影,问身边的小姐,“怎么现在男人不做本分,都争着去做女人的事?“
那个小姐温和的回答,“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
小朱摸摸后脑勺,“我是一辈子体会不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