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越来越不可控,越来越跳脱,我是太久没人管太自由了吗。
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我同样控制不了的还有我的脾气。它以我完全没有料到的速度和状态飞速膨胀。我也不会发火,只是不说话。别人在耳边不断不断地问怎么了说话啊,自己心里好像都着急了,张嘴啊,可是我还是知道就算是真的用工具撬开嘴,我大概也只会因为疼痛发出一声“啊”。真的很无奈,也很无语。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只是真的不想说话而已。
那种状态是什么时候有的,又为什么会越来越常出现。我想过是因为没人和我说话,和我玩的原因。我排解的方法是哭。也没想哭,只是眼泪自己就不由自主掉下来,而且哭完以后确实舒服。可是事后每每想到一个人掉泪的自己,总是还会避免不了的心酸。身边的人那么多,只不过没有一个是你心里的,也没有把你放进心里的。
我想我是那种一旦没有了主动入世的念头,大概马上就会被世人忘却的人。不想和人交流不想认识世界的时候,真的就想躲起来。想披着隐形衣,连细弱的头发丝都不让人看见,也不想看见别人的脸,听见别人的声音,不想自己的世界有别人一点点的参与和侵入。当我出现这样让我心情及其受影响的状态时,我其实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不喜欢目的性太强,我喜欢顺其自然并且也是那么做的。在我经历不喜欢的自己的时候,我什么也不做,不思考,保持一个姿势,只是告诉自己,会过去的。有时我会想这样太消极啦,可是那样的那时的我也真的做不出什么创造性的举动,好像一个一触即碎的陶瓷娃娃,我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
想到一个地方旅行,拉着一个自己喜欢的,看见就会高兴的箱子,绿色的吗,穿一双舒服也足够漂亮的鞋子,还有眼镜,要大大的黑黑的,可以遮住我的眼睛,就可以了。找一间不太像旅馆的店住下来。或者每天在陌生但新奇的大街小巷兜兜转转。我发现我不太喜欢拍照,可是我也不会画画,要是肥肥(是你)的话,大概可以都画下来带回去。和坐在大槐树下的奶奶说说话,也许我并听不懂,可是看着她在余晖中眯着眼睛絮叨,我只会感觉得到岁月的静谧和心灵的安宁。也或许并不会做什么,就待在住宿的店里,睡觉,听老板娘讲那小镇的故事。在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完拍拍屁股就走,这样相较熟识的人和事,好像更容易带来一种不同的轻松感。
最近就很容易郁闷,然后想起去年好像也是这样。去年就很喜欢往外跑,也不去很远,可是坐一趟火车就好像清空一次自己。即使车窗外面没有什么养眼的好景致,心情还是会很雀跃。今年就没有那样想跑出去的欲望,不想为了做一次火车还要忍受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的煎熬。今年唯一想往外跑的地方是想回家。我并不是常回家,以前也不会老想着回家,可是今年回家的念头却尤为强烈。我前两天给妈妈打电话时还忍不住哭了,下了我妈一跳,其实我真的没事,只不过听见她的声音,心里那根弦不由自主就被拨动。谁说我冷情,我真的很爱爸爸妈妈。
五一假期的时候,陪我妈逛街。我有时真的不想动,可是我想妈妈会想出去走走,于是我就心甘情愿的陪她,真的是心甘情愿,没有丝毫的不勉强。我就想只要妈妈想要的,只要我能给的,我什么都会给她的。我为她挑了一件大红色的娃娃服,衣服很简单,就在一堆衣服里一起挤着,可是我在进那个店的第一眼就看见了,而且坚定的相信我妈穿一定会很好看。果不其然,我妈换上以后是当时店里最引人瞩目的顾客,“那可是我的妈妈”,我心里很骄傲。那红色真的很跳,我妈觉得她正处于一个不够老也不够小的不尴不尬的年纪,“我还买件红色的穿啊?!”她总是这么念叨着犹豫着。我知道妈妈动心了,她也知道镜子里的人挺俏的,可她也确实不好意思买件那么张扬的。我在心里偷笑,强制性的买下了那件衣服。后来我回到学校的几天后,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又为那件小红配了裤子和鞋子。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
真的很怕妈妈老下去。担心她生病。看她染头发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不住的心酸。妈妈你等等我,岁月你慢慢来,我好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带着妈妈去买化妆品,去买漂亮的衣服。妈妈真的好好看,也真的很喜欢臭美,我总是跟她说,你一定要保持住保持好状态,等我有了钱,还等着你帮我花掉。我现在突然想到,等到妈妈真的老了,成了老太太,恐怕我比她自己还不能接受。
一回神,竟发现写到了这里,我不是在写我的苦闷吗,现在在看,它离我好远。人的思维是不是很神奇,我想起我前几天看《美丽心灵》时的感受。宿舍里一起看的,可是我的感触最深,因为我深切理解纳什的感觉。电影里面的纳什教授终生被精神分裂所扰,我虽然没有精神分裂,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我能理解他被那三个除了他其他人永远看不到的人每天盯着的感受,我知道那种痛苦,还有那种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一点趣味性。我不会以后真的也发展到精神分裂吧,如果真是那样,希望我也能像纳什一样克服障碍,不会变成神经病,而只是让自己的世界多了几个旁观者。
从人约黄昏后到月上柳梢头,时间一晃即逝,亲爱的皮皮,不要再为难自己,其实换个角度,什么都很美丽。
2012.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