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庄子的无何有之乡让人想到他那“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那包容万有的广阔境界,在这里,有用无用变得似乎不那么重要,斤斤计较的世俗价值判断也失去了效力。生命自由生长,存在本身成就了目的,和意义。
遗憾的是,事实上我们很难找到那片无何有的广莫之野,滚滚凡尘的嘈杂喧嚣让这样的寻找面临重重阻碍。我们想要任公子那惮赫千里的大鱼,却等不得期年,我们想掊大瓠为大尊而浮游于江湖,却舍不下身外之物。最终却还是只好弊弊焉以天下为事。
不过,当开始寻找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找不到了。无何有之乡不是一个具体的地点,它更是一种心境。哈姆雷特说,“即使把我关在果壳之中,我依然以为自己是无限宇宙之王”,果壳自是逼仄狭小,可自由的思想造就了无边的宇宙。
生活自是琐碎苍白,可我心里却永远保留那片无何有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