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杀人灭口
任功明办公室,他的密线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他沉吟一下,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太子哥的声音:“老大,对不住,我搞砸了……”
任功明:“别多说了,现在到处都在抓你。你赶紧跑路吧,后天晚上你去三湾码头等。我叫老黄给你送钱过去,他有办法把你送出去。”
太子哥:“谢大哥!大哥,我搞清楚了,这次搞咱们的不是缉毒局,是西城公安的那帮人。菲菲的那个对象就是西城公安的,你得提防!”
任功明:“我早就知道了。就凭他,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我。”
电话挂断了。
任功明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黄,太子哥联系我了。后天晚上在三湾码头,你多带个人去把他做了。他惹事太多,不能再留。一定要做干净!如果留下活口,你我都不保。”
市西公安局监听室里,太子哥和任功明的对话,罗卫东听得一清二楚。
他借任菲菲的手送给任功明的那个安装了窃听器的相框终于派上了用场。
小夏的出租屋里。
夏父拿出一本病历递给小夏:“夏啊,你看看吧,这是上个月刚和你妈去医院查的。你妈妈现在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也知道她一直心脏不好,如果这回你真出什么事情,你让她怎么活?别说她了,我也受不了啊!”
小夏低头沉默不语。
夏父坐在女儿身边,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劝慰女儿:“夏啊,你和鹏飞是从小的感情,爸爸心里明白。我一直也很支持。可这次的事情,对我触动太大,儿女的平安是当父母的第一底线……夏啊,跟爸妈回家吧,让爸妈照顾你,找个稳定的工作,稳定的人家,不好吗?”
小夏还是不说话,眼泪却扑簌簌落下来。
夏父看此情景,辛酸地将女儿拥在怀里。他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有些感情不一定非要以结婚为终点,你们还可以是朋友啊,想他的时候你还可以来看他,把他当个哥哥。”
分手了,又怎么还能再做朋友呢?夏父说这些不过是看女儿太痛苦,怕她想不开,暂时宽慰她。
小夏听了这些话却更加悲切,心像被人活活剜走了一块。十几年了,她的每一个人生规划都是和鹏飞连在一起的,还从来没有动过一个离开他的念头。
今后,他们却要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她伏在父亲怀里,哭得痛不欲生……
入夜,三湾码头。
已是凌晨两点,暗夜漆黑无边,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遥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灯在闪烁。
一个头戴渔夫帽的男子躲在一艘破渔船后,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手提一只黑皮箱从码头对面的公路走过来,他后面还跟了精壮的男子。
头戴渔夫帽的男人就是太子哥。矮胖的男人正是任功明派来的老黄。
看老黄身后还带了个年轻小伙,太子哥不免有几分狐疑,现在他已是惊弓之鸟,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他本不想露面了,可是看着老黄手里的黑皮箱,他又升起了一丝希望。那里面应该是老大给他送来的钞票,他要跑路,没有钱如何生存下去?
想到这,他从破船后闪出来,冲着老黄摇了摇手。
等老黄走近了,他问道:“你怎么还带了个人?”
老黄说:“都是自己人,多个帮手。”说着他扬手把皮箱递给了太子哥。
太子哥接过皮箱,蹲在地上,准备开箱验钱。
老黄冲身旁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会意,迅速从后腰掏出枪,手腕立起要扣动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一发枪响划破夜空静寂,男子胸口中枪倒在地上。
太子兜起皮箱,返身要跑,却见身后的货轮后跳出了一队持枪的武警。
马路对面传来喊话声:“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三个煞白的强力探照灯将他和老黄照得一清二楚,他们像是立在舞台中央要谢幕的演员。
见此情景,太子哥将皮箱一抛,霎时钞票漫天飞舞。
他知道今天是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也是一死,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他抬手要掏枪,早已瞄准的罗卫东扣动扳机,一枪击中他右肩,太子哥捂着肩膀跪在地上。
几个武警飞奔扑过去将太子哥和老黄反手扣在地上。
30审讯
审讯室里,太子哥和罗卫东隔着一张长条桌,对面而坐。
太子哥头微仰着,脸上挂着不屑的表情。
“你的上线是不是任功明?”罗卫东的询问单刀直入。
“任功明是谁?我不认识。”他嘴角竟然挂上了一丝戏谑的笑意,“事都是我做的,不就是一颗枪子儿的事嘛!”
“哼,你以为你不交代我们没办法了是吧?知道我是谁吗?”罗卫东把头靠近太子哥,双目直视他。
太子哥眉头微皱,眯起一双狠厉的眼睛,面带狐疑地神色。
不待他答,罗卫东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罗卫东,任菲菲的男朋友。这大半年,你不会以为,我真是在谈恋爱吧?”
太子哥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罗卫东拿出那两张太子哥和任功明的合照,扔在他面前。
“要不要看看这个?”
太子哥看着照片,并不言语。
“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很忠心?可你这种忠心,在我看来很可笑。在任功明眼中,忠心不过是一条狗的本能。”罗卫东吐字时特地加重了狗字。
果然,太子哥被激怒了。
罗卫东拍拍他的肩:“这就激动了?或许,你该再听听这个。”他拿出一只录音器,按了播放键,里面传来任功明的声音:“别多说了,现在到处都在抓你。你赶紧跑路吧,后天晚上你去三湾码头等。我叫老黄给你送钱过去,他有办法把你送出去……”
录音稍有空白。接着,任功明的声音又响起:“老黄,太子哥联系我了。后天晚上在三湾码头,你多带个人去把他做了。他惹事太多,不能再留。一定要做干净!如果留下活口,你我都不保。”
录音又一遍循环。
太子哥脸上的表情由诧异到震惊,变了几变。
他忍不住咬牙愤恨地骂道:“妈的,老黄真是来杀我的!任功明,老子对你忠心耿耿,你他妈卸磨杀驴连眼都不带眨的……”
罗卫东趁热打铁地说:“今天要不是我开那一枪,你命就没了。你得谢我救你一命。”
罗卫东等他情绪稍微平复,问道:“怎么样?现在看明白局势了吧?还想为了保全他,把事都揽自己身上吗?”
太子哥上下打量着罗卫东,掀起嘴角自嘲地说:“想不到我竟然会落在你这毛孩子手里。任功明他更想不到……”
他摇摇头,用一种讲故事一样的语气交待:“你们一直想找的,应该是制毒场所吧。任功明最大的制毒点,入口就在他的别墅里。这个地下制毒点已经运行了十五年……”
任功明拨通了任菲菲的手机:“菲菲啊,中午来家里吃饭吧。爸爸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父亲很少叫她中午回去吃饭,况且今天又不是周末。任菲菲想拒绝,可是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分外苍老。
她心已软了:“好,一会儿就回去。”
开车回到家。饭菜都已摆上桌。看女儿来了,任功明脸上带着温情地笑,他招呼女儿坐下。又拿着空碗去厨房盛了一碗米饭,放在女儿面前。
从前,这些事都是家里的阿姨做的。
父女俩还是面对面坐在宽大的红木餐桌旁。
任功明不停地给女儿夹菜,自己却很少动筷。
他那长久的温情脉脉的注视让任菲菲觉得有些不自在。
“爸,你也吃啊!”
任功明摇摇头:“你吃,爸爸不饿……”
任菲菲吃完,任功明又去厨房给女儿添了一碗饭。任菲菲深感父亲今日的异样,她心里有些不安:“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任功明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他努力压抑住胸中席卷而来的悲凉,微笑着说:“你先吃,吃完,爸爸再跟你说。”
父亲真的有事,难道是查出了什么严重的病?
任菲菲不再追问,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吃到嘴里的饭也没了味道。
吃完饭,她和父亲一起把空碗剩菜端进厨房,她拿着抹布擦桌子,父亲拿着扫帚细细地扫着地上的碎屑。
屋子里很静,一瞬间,任菲菲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记忆中的童年。那时候,一家人围做在一个矮小的圆桌上一起吃饭,母亲会做她和父亲爱吃的菜。吃完饭,妈妈去厨房刷碗,厨房里穿来哗哗的流水声,她垫着脚尖擦桌子,父亲拿着老式的草编扫帚弯腰扫地……
这本是市井人家最平淡的一幕生活场景,于任菲菲而言却成了再也无法重温和复制的幸福……想到此,她的眼眶不禁有点发热……
都收拾消停了。她静坐在桌边,等着父亲跟她谈话。
我是奇奇,一个怀揣梦想负重前行的职场妈妈。梦想文字记录柴米油盐里的风花雪月。这里记录奇奇的人生感悟,话题百无禁忌,文体信手拈来。让你哭让你笑,给你感动,也让你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