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凌小君

/01/

有时候很羡慕老一辈的爱情,一牵手就是一辈子。她愿意为了他去放弃一些东西。他爱她,她也完全的信任他。

奶奶年轻时候是镇上老师,奶奶的父亲,也就是外曾祖父,是老家村子的会计兼村支书。

爷爷是隔壁镇的,相距几十里地,他年轻时是个裁缝。当初家里穷,不知当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意,于是一针一线为奶奶做了几套衣裳。

说句公道话,爷爷祖上三代贫农,条件差远了,然而奶奶喜欢他,即便知道自己将来要受多少的苦,还是义无反顾地嫁了过来。

刚结婚时,日子特别苦,最苦的时候,需要到邻居家借面粉,外曾祖父知道他们条件差,还大老远跑来给他们送鸡蛋。

后来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生活也逐渐归于平淡。

/02/

爷爷奶奶这一生遇到过太多坎坷和挫折,却始终相濡以沫,无论生活里是哀乐还是悲喜,却始终甘之如饴。

吃个饭菜,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粗茶淡饭,却非得要把奶奶的厨艺夸上天,再吃上个几大碗。

奶奶辛劳一辈子,显老。爷爷年轻时的靓照让我们惊为天人,现在依然帅气。然而我们夸他时,必须顺带夸夸奶奶,他才满意。

有一次,接了个大订单,有个大富人家定制了上百套衣裳。爷爷拿着挣来的几千块钱给奶奶买了个银手镯。奶奶心疼钱,说自己岁数大了,用不着这些玩意。爷爷急了,“当年你嫁过来没能给你买首饰,现在有钱了一定要补上。何况你生孩子那么辛苦,这点钱算什么!”

老两口凡事好商量,从未红脖子,也从未动粗,爷爷做得不好,奶奶一说他,他立马嘿嘿嘿陪笑。奶奶做得不好,爷爷都说好。

他们在最煎熬的日子里依旧深深爱着彼此,说实话,我为他们那样的爱情感到幸运,也感到深深地羡慕。

/03/

后来奶奶视力变差了,看不清电视,也看不清报纸上的字了,爷爷就在睡前拿着报纸读给奶奶听,也和奶奶讲今天《今日说法》说的内容。

奶奶曾和堂妹说,你不要随便和男孩子一起合照啊。妹妹问为什么,她害羞的说,我和你爷爷合照了就代表一生一世跟定他了。老一辈的爱情,听起来有点发笑却又那么纯朴,一生一世一双人。

老一辈的爱情就是担心老伴冬天着凉,自己一辈子没有睡过炕头。

老一辈的爱情就是自己无辣不欢,而老伴偏爱甜食,因而后半生滴辣不沾。

老一辈的爱情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也没有那么多的海誓山盟,但你总能从他们的一言一行里,窥见爱情的魅力。

/04/

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林徽因和梁思成结婚时的场景。

梁思成问林徽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

林徽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

爱情是一辈子的事,我是希望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你得用一生来等待。等到诀别的时刻,我才敢说这句话。

就像木心先生在《从前慢》里说: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夜黑暗无行人,

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子变得慢,

车 马 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在这个时代,思念可以是掏出手机打一通电话而不是寄一封可能收不到的信,也可以是一张飞机票来到她的身边而不是舟车劳顿翻山越岭见君难。

科技在带给我们很多便利的同时,也减轻了思念的重量,造就了许多的薄情寡义。老一辈人朴实而单纯的情感故事,似乎比时下很多浮躁的所谓“爱情”,又多了几分厚重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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