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不像大年烟花爆竹齐鸣,大人小孩从里到外衣服全新;腊八,也不像八月十五皎洁的月光下,赏月、吃饼,品水果,引起人们无限遐想。但在我以往的岁月里,尤其是七彩斑斓的童年时代,好多回忆己变得渐渐模糊,唯有腊八那种充满乐趣,记忆中的碎片却随着岁月的沉淀还是特别清晰,成为心中一道靓丽的风景,永远抹不掉的记忆。
小时候,喜欢过腊八,不是因为节日本身的涵义,而是因为要去打冰,打冰是孩童时梦中经常美美的期待。记得一入冬季,就会缠着父亲和哥哥做冰车,找冰锥,以备腊七专用。当是村西有一条小河叫西河子,是一股从地下钻出来的泉水,它就生长在石头丛中,先人把它从石头的缝隙中引出来,泉水足有胳膊那么粗,天暖时,甘洌之水汩汨直冒,村民们劳作路过都要捧几捧痛饮,凉彻心肺、心旷神怡,天冷时,涌出的泉水结成宽阔厚厚的冰川,变成孩子们天然的乐园。每到腊七下午,学校为了让打冰专门放假,我就和哥哥邻家同伴还有同学们一起各自拿着″畜谋己久″的冰车、冰锥、斧头、铁桶或箩框,雄纠纠气昂昂地奔去所谓的乐园。说是打冰,到了西河子,却不忙于打冰,而是大家野性大发,在冰面上自由滑行,你来我往,争先恐后,你追我赶。不时有失控跌倒的,还有无法″刹车″的,不时有迎面″撞车″或″追尾″的,间或来个仰面朝天的,要不跌个″狗吃屎″状的,由于不断有人掉下冰车,湿了裤子,手套和棉鞋,这样的话,有时候还要捡树枝点火,把湿的烤干,烤的过程还不停嬉戏打斗,一不小心难免裤子鞋子弄个洞,回家受训。烤的过程大家也在歇息,你一言我一语商讨从哪里下手打冰,他说那儿暴冰多,她说那儿暴冰大。暴冰就是在冰面上突起的大冰川,打那里的冰晶莹剔透,形状各样,据说吃了以后一年不会肚子疼,预示着来年身体更棒。
其实,打冰是一会儿的事情,我们总会玩到天黑将拿来作状装满,满载而归,回家后把冰放在窗台以及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腊八凌晨,妈妈总会用自家种的红豆和小米早早做成豆粥,因为有人说如果这一天不早起就会得红眼病,凌晨总会听到妈妈不停叫喊起床。并把红豆粥往昨天放冰的地方扔点,这个习俗我们这里是祈求来年丰收,生活更加红火。
节日总能让繁忙工作中的人们唤起尘封的记忆,每年腊八总会在眼前浮现童年久远的记忆。记忆中的腊八是甜密的,醇香的,是充满着雪白而又七彩斑斓的。在七彩斑斓的甜蜜中,滴水成冰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三九天,吃冰是一种酷的,是孩童一种期待的满足,一种心情的满足。
如今,河水己涸,冰面的地方变成耕地,村里人们生活跟着国家政策都好转,村庄的味道越来越淡了,村里小孩也不玩冰车,腊八节更没人去打冰,节日气氛也淡,甚至年青媳妇连腊八粥也懒得熬,打冰更成为一个慢慢被人们遗忘的记忆,渐渐腊八留给我们的只剩下一个节日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