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老奶(爷爷的母亲)
老奶去世近5年了,2013年初,考研笔试结束后,我给妈妈打电话,老妈说:你老奶前两天去世了,担心影响你考试,我和你爸都没告诉你。虽然知道老奶年事已高,患老年痴呆症也已多年,这一天就像近期日程表里确定的日子总该到来,但那一刻,失去亲人的悲痛极速涌上心头,我条件反射地在宿舍里嚎啕大哭起来,这次真的再也不能相见了。
老奶幼年时没有像周围女孩一样裹脚,因为受父亲“熏陶”,少女时期便学会了抽烟,称得上是资深老烟民,这些都促成了她女汉子的本性,晚年时期每每提起这些,她都满脸自豪状,感谢父母没有让她遭受裹脚之罪。结婚后,老奶生下四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从青年到中年,生孩和养孩占据了她生活的全部。其中有个儿子未满周岁夭折,这在那个穷荒年代是挺正常的事,就算当时她多么痛苦不堪,但在老年后也能假装云淡风轻地讲述这件事,也算是内心强大的女人。
我对老奶的记忆,最早只能停留在3、4岁的时候,老奶和奶奶家一个住在村西头,一个住在村东头。入学前我经常住在奶奶家,每天骑着小车,经过那条在记忆里很长的小路去老奶家,玩闹之后,她会惯例性地去西面的小卖部买包5毛钱的饼干塞给我,把我送回奶奶家,因为这样我才能转变成一个安静的吃货,乖乖地趴在她背上,那时候她还是个体力不错的老太太,还能轻松地背起我。入学后,只能偶尔回奶奶家,所以也只是在节假日去探望老奶,这时有弟弟妹妹一起玩了,我们就结伴一路小跑小闹去她那里,在离她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们就大喊老奶,听到声音,她心里乐开了花,会笑眯眯地说:呦,我的宝贝蛋来啦!然后把我们拉到屋子里,翻腾各种零食塞给我们。别人送的东西被她攒了一堆,自己不舍得吃,留着给我们,所以这些零食过期变质在所难免,长大后的我们也会很自觉地看下保质期再吃。我多次劝她把食物尽早吃掉,不要攒着给我们,她嘴里答应着,身体却很诚实。
图为老奶抱着三个月大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