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家有个小弟,比我小两岁,记得我六岁那年,家里盖房子,二叔二婶左邻右舍都来帮工,吃饭的时候四岁的小弟自然也来了,我和他同席,心想:这烦人的小子也没干活,怎能让他吃饭,可直接赶走他又不能服气,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就说“四儿,咱们来做个游戏,说菜名,说上的吃饭,说不上就不能吃了。”小弟不知是计,拍着小手爽快的答应了“好呀!”
这时,邻居阿姨端上一盘蒜毫炒肉,我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菜?”四弟摇摇头“不急到!”我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听好了,这叫蒜毫!”小弟说“孙猴,”“蒜毫!”“孙猴!”我一下抓住了把柄。说“你没说上,你别吃了!”小弟急了“嗯嗯!我要吃!”我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没说上!”正在哭闹,妈妈来了,听了这荒谬的酒令,在我后背上抽了一巴掌,自然挨了一顿骂。
若干年后,我读书读到《左转,僖公十年》有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苦笑一声,这句我早就运用的淋漓尽致了,可惜小时候不会说。小弟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务农了,后来二叔搬到别的县城去了,两下彼此忙于生计,联系也少了。
四十年过去了,一次和四弟在微信里视频,生活的沧桑使44岁的他与实际年龄不符,攒钱给儿子买房,买车,两口人要交社保,微薄的工资,他每年都要去栽稻子插秧,捞下了许多职业病,两口子无奈之下把二叔寄托在托老所,又要去南方打工了,聊天时他无奈的说“大哥,过了35岁,很多单位都不愿意要,但是不干也真不行”后来,媳妇干月嫂了,四弟只能做保安了。
我推开窗,迎着凛凛寒风,望着皑皑白雪,脑子里浓浓思念“四弟,你啥时候来哥这,哥给你点蒜毫炒肉,让你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