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5月,跑友“老虎大王”从“香格里拉——梅里100公里越野挑战赛”载誉归来。我从他嘴里听到雨崩村、冰湖、神瀑这些令人向往的神迹,打算报名27公里组别,就当边比赛边去逛一转。跑友们都报名100公里或者62公里组别的比赛,而27公里组别只能见到雨崩美景,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改报62公里组别比赛。
赛前一个星期,正好事情特别多,我没有及时跟大部队出发。感谢四川航空,我跟两位同行的小伙伴只用了1个多小时便顺利飞抵香格里拉,乘车前往德钦途中顺便偶遇了一下白马雪山。晚上7点,我们三人终于赶到飞来寺高山别庄酒店。一见到我们仨,大王先给了我们一个拥抱,一边拥抱一边拍着肩膀说道:“你们可算来了”!
我们马不停蹄地参加了接下来的赛事说明会。只听赛事主持人振振有词地介绍道:“因部分赛道面临滑坡危险,62公里组别的选手们实际越野距离变更为66公里。”我听完这句话,心里悬起一颗石头:“明天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回到宾馆,我打开行李箱,将参赛号码牌别在参赛服背面。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着明天比赛的画面,迷迷糊糊直到凌晨1点才睡着。
因为第二天早晨6点就开始检录,本来订好5点半的闹钟也没响,差点儿误了事儿。我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穿好战靴,就跟着队友们前往飞来寺。早晨6点的德钦,一片黑暗,抬头一望,几点星星闪烁。我吃了两根香蕉,一碗炒饭,外加一瓶酸奶。检录完毕,我们跑协成员在起点为电台的朋友录制了一段小视频,接下来是自由拍照时间。
早晨6点50分,梅里100公里组别选手率先出发,10分钟之后,随着一声发令枪响,我们62公里的选手们也踏上征程。我从一开始便面临超长距离斜下坡,往下一望便是万丈深渊,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起来,组委可真够照顾我们!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采用“斜弯坡靠走,平坦路开跑”的策略,在某些陡降的斜坡使用登山杖,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挪。
我用了1个小时才降到山底,绕过一片满是小刺、扎得我肩膀疼的1米多高灌木丛之后,开始沿着山腰小路边跑边走。太阳才刚刚升起,明媚的阳光洒在脸上,感觉很温暖。这时,一条两米多宽、顺着山坡往下滚动的流石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飞身过去,谁料经验不足,只听“咯噔”一声,双膝和手腕都磕到石头,幸好有手套保护,不然手肯定磕出红印。
经历了两个多小时虐心又虐膝的“山坡速降”赛道之后,我来到江边,终于看见跑在前面的队友山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对视笑了笑。走上桥头,裹挟着泥沙的混浊江水尽收眼底,脚下传来江水咆哮的声音,踩着铁板“咯吱咯吱”地响,第一个补给点(SP1)就在我们前面。
在SP1喝了点儿稀粥,塞了两根香蕉和几片面包,拿了一瓶600ml的矿泉水之后,我跟山哥一起踏上下一段征程——8km的长坡,1500m的海拔爬升才是今天最大的难关。
一刚开始,我路过西当,走在水泥路面,感觉很轻松。可当出了西当村,转了个弯,开始爬山坡时,真正的困难这才开始。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山哥因为没带帽子而落在我后面,我注意到他的双颊涨红。我抬头一望,一条蜿蜒屈曲的羊肠小道直通山顶。我踩着满是松果的泥巴路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阳光直射在每一位选手的脸上,刺辣辣地疼,我赶紧用头巾将整个面颊都包起。这才爬升到半山腰,我的额头便不断冒出汗珠,嘴鼻得一块儿呼吸才不至于喘不过气,周围全是大家的喘息声。这时,我偶遇“回力哥”,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没到SP2,我背包里的备用水已经全部喝光。我这个时候又饥又渴,对经过我身边的每一位选手说:“哥们儿,看你背那么多东西挺沉的,我帮你喝点儿水减轻点重量吧”。可我得到的答复基本都是:“我的水也全部喝光了”!!无奈之下,我开始拆封能量胶补充体力。带有苹果甜味的胶体从喉咙缓慢滑进肚子,我瞬间感觉又“活”了回来。我穿过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找到大路,来到路口的小卖部,喝了一罐10块钱的红牛,开始顺着红布标往山下跑。
我越跑越觉得不对劲:这都快到山脚,怎么一个选手都没碰到?直到我来到西当温泉,找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我一直顺着路标来到27公里组别选手赛道的出发点。我的内心开始崩溃:去到八一茶馆(SP2)还要顺着大路爬8km,这大热天,这么倾斜的坡度,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不如弃赛算了。可转念一想:我千辛万苦,好歹也交了1300的报名费,就这么放弃岂不可惜。于是我立即买了两瓶矿泉水塞进背包里,杵着登山杖,蜗牛一样地原路返回。
就这样以走两步就得停下喘口气的节奏爬了1个半小时之后,我重新回到小卖部那个岔路口。这个时候我看见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衣的普神以及宝宝姐和小胡三位小伙伴,普神搀扶着快走不动路的宝宝姐。我有点儿担心宝宝姐的身体,宝宝姐笑了笑对我说道:“没事儿,就只是觉得爬坡有点儿累”!稍事休息,我们四人一块儿往南争垭口的方向赶。我速度比较快,快到八一茶馆(SP2)时碰到因准备不足已弃赛正往山下走的山哥。我心里犹豫了一下,跟大山打了声招呼,继续往垭口方向爬,终于在下午3点(过第一个关门时间1个小时)来到了SP2。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