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风在空旷的山谷打着圈地吼,卷着雪肆意跑窜。
净初趴在窗台上,她爱极了雪,纵然手上已经起了冻疮,但是她依然喜爱这不掺一点杂质的雪。但是爷爷却烦恼极了,这雪一来就没办法出去采药了,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更大更猛,已经下了一天了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净初啊,该歇息了”
“知道啦,爷爷”女孩应着,身子却没动。
这个小村落就处在崖边,张开怀抱任凭风雪捶打。慢慢的,张大娘责骂儿子的声音低了下来,吴大哥磨斧头的尖锐声也没了,整个村子只剩风的呼号声。
“大家都睡了吧。”净初看着灯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不知怎的,心里竟油然生出一种悲凉。现在已是深夜,雪还在下,窗边这个十二岁的女孩望着窗外,她喜欢这样什么也不想放空自己,身边的煤油灯快要燃尽,已经是深夜了,净初收回飘远的思绪,盖上了被子。
突然,“嘭”门外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撞到了门上。“啊呀,不会是黄山又窜出来了吧,该冻坏了,”黄山是王叔家的狗,与净初玩的甚好,天气好的时候总是跑来找净初要吃的,“这种天还到处跑,要冻死啊你!”嘴上嘟囔着,身子却麻利得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哎呀!”一个高大的东西没了支撑倒了进来,净初本能得一躲,这东西倒在了她身旁,净初定睛一瞧,这是个人啊!跟着爷爷从医多年,净初已经有了同龄人没有的镇静,伸手去试这人的鼻息。“啊”此人突然反手抓住净初的手腕,嘴里吐出两个字“救我”,说完便昏死过去。
来不及思考此人是好是歹了,净初远望着山下不断向这里移动的光点,猜测是有人追过来了,追杀者若是歹徒纵使她交出了此人也不一定放过她,甚至会威胁到整个村子的安危,“况且…我也算个医者,怎能见死不救呢”
来不及多加思索,净初从鸡窝里掏出一只鸡,还没等鸡多反应,净初两手用力一扭鸡脖子,鸡便断了气,扯下眼前人的一块血衣便关紧了门。净初一路掩埋着血迹,一路反向往崖边跑去。
“嗯就在这儿吧”净初用石头砸了下鸡的脑袋,续着山下上来的血迹拖着鸡往前跑,“幸好是风雪的天气,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净初已经可以听得到急促嘈杂的马蹄声和嗬马声。
到了崖边,净初把鸡一扔,将衣角挂在崖边的枝杈上。看着愈来愈近的火把,净初知道跑回家已经不可能了,情急之下钻进崖边一个蛇洞里,这是不久前和爷爷采药时挖过的洞,当时调皮把洞挖得大了些,想不到今天竟能救命。净初瘦小的身子正好能钻进洞里,伸手将几抔雪划到洞边以作遮掩。
没过多久,净初就能感受到马蹄塌落在地面上产生的震动,她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她捂住嘴巴,感觉浑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听觉上,马蹄声,风声,心跳声震耳欲聋…
“大人,他坠崖了”
马蹄声在她耳旁骤然而止,净初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在崖边发现的血衣”
时间仿佛冻住了几秒,净初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听得一声低沉的号令声“走”,马蹄声渐行渐远。
待听不见任何声音后,净初试探性看了看洞外,确定没了危险,颤颤巍巍得爬了出来。“糟糕,再不回去那人要被冻死了!”惊魂未定的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