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不大。
桌子上有一盆盛开的康乃馨。
暗暗的光线下,雅婷看着这个男人。这个让自己欢喜、忧伤的男人。怎么能舍得下?
婚姻的厮守恐怕不能了,错过这样的男人,但今生婚姻之外的留守不一样可以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雅婷问了自己很多遍。
最后的答案是:为了爱,哪怕瞬间,在此生无法以婚姻的形式的固定下,去留住爱的结果和过程,同样是情感的真诚。为了这个男人,雅婷心甘情愿的展示自己爱,舒展自己的身体。
灯光下,雅婷退去衣衫。
那洁白的身体被光线勾画的迷迷离离。凹凸有致的曲线展示着这个女人优雅和无与伦比的细腻。
“你知道吗?我愿意为你给到我的爱,还有身体。我说过你这辈子推不开我的。”雅婷柔柔的说着。
我被雅婷的身体震慑了。
我更被她的话震住了。
“傻瓜,愣着干什么呢?”她嗔怪着。
我嗫喏着,轻轻把头靠在她的胸膛上,倾听着雅婷的起伏,感觉着迷人的芬芳。那绸缎一样皮肤,那骄傲的玫瑰绽放,无一不让我屏住呼吸,这仿佛不是一个人,一个躯体,而是一个梦,一个神话,一个错觉。
这个错觉什么时候结束?
对于女人身体的给与,我认为是神圣的。把自己交给了一个人。从灵魂上说是一种洗礼。证明她的爱是具有可资信赖的依据。可是一个女人同时把自己交给两个男人,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这一刻拥有雅婷,此生无憾了。
很自私。
谁不自私呢?雅婷也自私。本可以放掉这个男人。可是心里不舍得。拥有着这个无法婚姻的男人,又是一种折磨。但是,最终还是陷落到无底的深渊。不过,自己想深深的陷入,哪怕黑暗的伴随,哪怕遭受怎样的坎坷。
想开了。
于是雅婷无所畏惧。
我呢?
我却饱受情欲和理性的折磨。
康乃馨,妖艳非常。
女人蛇一样的盘绕在我的身体上。
那种沉溺让我着了魔般去索取情欲之爱。我不想问是否道德,不想问明天是否依然存在爱。我只管癫狂。
那种情欲让人颓废。颓废的难以认清世界究竟是如何摸样。
只到女人离去。
空洞的仰望着天花板,不想吃,不想睡,不思想。
生命中每一次每一个女人都给我的眼睛里带来了一抹难以挥去的忧伤。来源于童年,也来源于自我愧恨的反省。
三个月后,雅婷说她有了。
有了?我喃喃自语着这个“有了”的含义。其实白痴都知道一个女人对你说“有了”是什么意思。可我仍然混沌着这个词汇。无数次把雅婷美丽而妖娆的容颜与这个“有了”进行高频率连接。
最后确认,雅婷有了我的孩子。
孩子?
那一刻,内心是激动和忐忑的。激动的是,上天造物如此神圣,把生命如期而至的呈现在你一生最不可思议的时候。生命来到世界上据说是上亿粒精子顽强的突破重重障碍,前赴后继死掉,最后一个真命种子到达被轮回的终点。容易吗?
不容易!
可就是你跟她必须按照天命的规定去诞生一个你们精血和合的典范。这个典范集中了你跟她无与伦比的激情和智慧后,于某月某日安心的在女性的腹腔中茁壮成长。女人的肚子慢慢隆起,隆起的何止是生命?隆起的是苍天对万物启示的恩典,是女人怀柔大地后诞生的根脉延续。肥沃的土地,承德载厚,才给世界以熙熙攘攘的动静。动静间,又是男欢女爱的生物性循环。生生不息。
哪来这么些理论?靠!不就是女人怀孕,自己的种子强大吗?本来就很简单的事情,偏偏被文人什么风花雪月的赋予了种种蜂飞蝶舞,真磨叽。
我回家,跪在太上老君的塑像前,虔诚的叩了三个响头。太上老君没说什么。
他老人家能说什么呢?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跟一个美丽女人有了孩子,值得他老人家去安慰什么吗?对了。那个土做的太上老君是我从江西庐山学道后四千里地背回来的。
背回来后,从没看到他老人家显灵。
这次依然他老人家还是轻蔑的看着我。
还没从雅婷怀孕的激动中苏醒,肖公务员找来了。
他坚决的告诉我: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丫丫个呸的。不是我的是你的吗?
别说,难道不是人家的是我的吗?凭什么就是我的?我那亿万粒精子就那么蓬勃好胜?人家也是跟雅婷过了两年的人,我算个俅!
刹那间,我被闷住了。好像气管里噎了一个鸡蛋。羞也不羞,没撒泼尿照照自己那熊摸样,也配跟雅婷有个孩子?
做我的春秋大梦吧!
我恭敬的对肖公务员说:“恭喜您龙种得幸,愿您全家幸福美满。”
我暗暗发誓:“今后离雅婷有多远就隔多远。”
我对这个女人这样神魂颠倒的结果就是一次次的陷入万劫不复。一个没出息男人在一个忽左忽右的女人一旁,跟随着、纠缠着、痛苦着,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我独自来到福州的西湖边。福州的西湖虽然没有杭州的西湖大,却也碧波荡漾,荷花沉浮。游人如织,似乎有水的地方总是这么吸引人。
我木然的趴在栏杆上,呆滞的望着湖水。雅婷跟自己至少来过西湖三次,每次她跟个孩子一样雀跃,每次都被波光点缀的分外妖娆。可是如今,我却形影孤单的想着这个女人,满腹的无助和失落。
如果跳进去,在西湖的水中游一遭该是怎样的惬意?我不知怎么着就蹦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噗通”有人真的就跳进了西湖。
我的乖乖,就是跳,那也轮不到你呀。这镜子一样的西湖跳也得名人跳啊。那跳,也得像我这样没脸没皮、失意烦恼的人跳啊。
得。我得看看是谁比我更不幸。怎么着不能见死不救吧?
“噗通”我也跳了下去。
岸边一老太太看着这景象不住的念叨:“这年头,唉,跳湖也赛着伴儿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吃饱了撑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