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4日 星期四 晴

01

老屋坐落在我们村里最东面的一个角落，包含前后两个院子的话，总共占了约一亩多地。

老屋是两层楼的青瓦房，属于三十年前建的老式建筑，全由青砖砌成。它面朝南方，大门口有一条贯穿东西两面的走廊，走廊上立着三块石柱，总是放着晒衣服的竹竿。前院子里则会放着一些各种各样的车子。

老屋的一楼是铺的水泥，二楼则全是用木板搭建的。所以每当人走在二楼的木板上面时，总会发出声响。也因为这房子年代久远，曾经让我对二楼的某个角落产生恐惧。

老屋大厅的正上方放着神龛，墙上面贴了用水泥砖做的观音送子的对联，神龛下面是木柜。大厅的东西两侧分别建有两间房，四间房子南北对称。父母亲一直住在东南面那间房，大哥大嫂以前一直住在西南面，我和姐姐住在西北面，其他兄弟则住在楼上。

小时候，我们这些孩子就喜欢围着父母亲，坐在大厅里，看母亲缝衣服，听父亲拉二胡，讲故事。我刚记事那会儿，我姐姐不仅要带着我，还要哄两个弟弟，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总是在我眼前摇来晃去的摇篮，记得姐姐把弟弟摔倒后慌张的样子。

我们老家喜欢走亲戚，每逢年过节时，家里都会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亲戚特别多，大厅的八仙桌上，总是坐满了吃酒划拳的长辈，整个院子也总是围满了人，充满了笑闹声。

02

神龛后面的楼梯口，则有一扇小门，连着后院。后院是两米高的三面围墙，那时候为了防贼，围墙的顶端镶嵌了密密麻麻的破玻璃片。院子的东面正中央设了一道门。记得我还只有几岁的时候，我家的老灶台是建在房子东边的仓库里的。等到我快七岁的时候，灶台就挪到了后院。在围墙的东北方向，为了给大哥准备分家，专门建了两间新的厨房。厨房的南面是九米深的水井。围墙的西北面则是牛栏和猪栏。我们也会在那里养一些鸡鸭。

还记得母亲经常拿着大米喂小鸡，提着一桶桶煮好的猪饲料去喂猪。小时候，我家总会养两头猪拿来自己吃，或者拿去卖。那时候，我几乎天天和姐姐去田野外采野草，拿回来剁好，煮了喂猪。我也会和村里孩子一起去樟树下挖蚯蚓，去田里捉青蛙，带回来喂鸭子。我也总是一个人赶着一群鸭子去田里吃草，经常到了傍晚还要去赶鸭子回来。有时候，那鸭子不听话，我还要下池塘里去赶它们，甚至因此被水蛭咬到出很多血。还记得我家杀猪的时候，我听到猪在叫，看大人用大脸盆装那血腥的猪血，看到一个叔叔直接生吃猪肝。那些个场景，现在想来也令我有些害怕。

现在，我们村里都没有人喂猪了，牛也很少见了，偶尔会养几只鸭子。老屋西北面的房间除了养一些鸡和一头牛之外，就只剩下断壁颓垣和一些杂草了。

03

大门的正南面大约七八米处有一座一两米宽的影壁，影壁后面则种了四棵李子树。小时候，这几棵李子树产量特别高，每年夏天我都有吃不完的李子，一到农历五月十七——我们那里赶集的日子，亲戚就会来我们家做客，我们就会把李子送给他们。赶集那天，我们还会扎粽子，炸糯米油圆，款待亲戚。这个习俗到现在都没变。

老屋的东面没有别的房子，西面并排有四五座房子，虽然和我家老屋同时建的，却全是老土房。

前院的东南面种有一棵约八九米高的泡桐树，每年春天开满了淡紫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每当春风拂过，泡桐花扑簌簌地落下来，铺满了一地，那场景，真是美极了。小时候的我常常喜欢去捡那落下来的泡桐花，凑到鼻子去闻那淡而诱人的清香，喜欢把它们收藏起来，再过几天等它们焉了后我又把它扔回树底下。

老屋西南面有一棵十米多高的樟树，已经有几百年树龄了，树干有七八个人合抱那么粗。不管是在我小时候，还是现在，它一直是老样子，盘根错节，粗壮不一的根系因为南面土坡被挖掉了而露了一半出来。樟树有个特点，它秋冬时节不会掉叶子，一直满树常青，只会在春天时候长出新叶子，然后才落叶。所以在春天，我也总能闻到那樟树叶子随风飘落而四处飘逸的淡淡清香。

我记得小时候的夏天还没现在这么热，村里人也都没有电风扇，人们一到了中午时分就喜欢来这老樟树下乘凉，一起摘花生，闲聊，度过那炎炎夏日。

04

小时候的我也有些顽皮，喜欢在我那张老木床上扶着栏杆倒立；喜欢爬到床顶上去藏自己心爱的小玩意，喜欢不停地爬上爬下，就为了挑战自己有多厉害；为了逞能，我会在楼梯那儿从高处的阶梯上垂直跳下来；会在后院外面的树上搭秋千玩；会和小伙伴拿着破碗在院子外烧火炒花生米；会和姊妹们因为琐事而争得面红耳赤；会被他们欺负到哭个不停。

我们也总是会在前院里一起玩耍，用树枝在地上画画，跳绳，跳皮筋，丢沙包，斗鸡，老鹰捉小鸡等等。每当农忙时分，院子里便总是晒满了稻谷。那时候我们前院还没修水泥，全是用竹篾做的竹垫。每个竹垫都是两米左右宽，五米左右长。用的时候就并列铺开在院子里，不用的时候就卷起来。如今很多院子都修好了水泥，这个竹垫也很少看得到了。

夏天晒完了稻谷，很快就要拔花生，我们会把花生从山上带回来，铺在前院子里晒，然后躲在屋檐下一把把的摘。那时候，我就特别期待会有卖雪糕的吆喝声，期待傍晚时分可以看动画片……

如今，在我长大后，我还能在老屋里，继续看着侄子侄女们一点点地长大，看着他们嘻嘻哈哈地玩耍。每次看到他们玩耍的身影，我仿佛就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随着世事境迁，哥哥成家，姐姐嫁人，我们都相继出来打工，如今就剩下父母亲两个老人和侄子侄女们在守着老屋，盼着我们回去……

这就是我家的老屋。那个风雨飘摇几十载、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那个记录了我儿时的记忆、承载了我太多喜怒哀乐的地方。不管过了多少年，我都会记得，我在这里遍布的每一个脚印。不管以后我会走去哪里，我都会记得回家，回去看一看我的老屋，看一看我的亲人。

——21天无戒写作训练营预写作练习

今天借此机会纪念一下我的老屋，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承载了我太多喜怒哀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