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叶苦艾
湛江,一座媚秀的城市,清新温润,风景如画。
大洋面吹来的海风轻柔地摩挲着椰子树叶,沙沙作响,摇曳多姿。入夜,各色霓虹灯交相辉映,五彩斑斓,似梦若幻。
大街上各色车辆首尾相接,鱼贯疾行。车灯如一串串萤火在夜空中飘荡,明明灭灭,闪闪烁烁,与深蓝天幕上的点点繁星相映成趣。路上行人如织,热闹异常。
冯玲和李涛是傍晚到的湛江,李涛送冯玲回家。
她家里打了好几次电话,催她快回家去,马上就要过年了,一个女孩子呆在外面,着实让她老爸老妈放心不下。
她妈在电话中唠叨:“都二十二岁的人了,也老大不小了,还那样懵懂无知地瞎混,也不为自个儿的未来想想,指着我们养你一辈子啊。”
冯玲每次听到她妈的数落,总是咯咯地笑,“你不就是希望我早些嫁出去吗,呆在你家每顿吃你几碗大米饭,还睡你家一张小木床,多占地方啊,老妈是心痛粮食了吧,是嫌我占地方了吧。那我明天就找个人嫁了算了,饿死冻死也没你的事了。”
“死女子!”冯玲妈听到她连珠炮似的抢白,在电话那头恨恨地骂一声,挂了电话。
冯玲在电话这头调皮地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哈哈大笑不止,继而双手捂着肚子蹬在地上,她说肚子笑转筋了。每次马玲接听家里电话的时候,李涛也在身边。乐也不是,悲也不是,他知道冯玲家里打电话催她回家,并不单是叫她早些回家过年,是催她回家去相亲的。
每当此时,李涛心里如塞了一把乱稻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冯玲老家在鄂西北一乡下小镇,她爸以前在家是跑运输的,开的是老款的拖拉机,拉粮食拉牲畜拉木材拉山竹拉粪肥,只要来钱什么都拉,生意红火。
八十年代初家境就很殷实了,算是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后来搞个体运输如雨后的蘑菇,遍地都是,生意就慢慢少了、淡了。
九十年代初,她爸看此形势,果断转让了自家的拖拉机,只身来到河南三门峡承包了一座金矿,真正干起了在外地淘金的营生。这一干就是十几年,发了一笔大财。
老家的房子闲置了,田地不种了荒芜了。全家人都搬到河南,先是租了一套三居室,打算在三门峡市买一套房,长期居住在那里。冯玲姐弟三人,也跟着爸妈到了河南,大弟冯亮中专没上完就去了广东进了工厂,冯玲初中毕业即去了北京一家超市做导购员,只有小弟在河南上学,读的贵族学校。
小弟是她们全家人的掌中宝,哥哥姐姐都二十几岁了,小弟只有九岁,是个超生的宝贝。冯玲每次与李涛聊天,提及最多的是她的弟弟明明,其次是她老爸,再次是她老妈,最少提到的是她大弟弟冯亮。
李涛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冯玲这次回家,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二十分的车。当天来担心赶不上,决定头一天晚上到湛江,在这里歇一宿,二天上车方便也不那样匆促,李涛一路相陪着送过来了。
冯玲与李涛相识于这年的五月,在广东著名的侨乡江门。相识的场合是他二人都不曾想到的。是在传销团伙里面认识的,此后,二人都有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
李涛早到半年,冯玲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传销小头目了。
那天李涛带着一个刚从北京邀约来的新朋友,这朋友很固执,问题也多,迟迟不肯加入。李涛心下也很着急,就带他去认识其他朋友举办座谈会。地点就在冯玲所在的房间,朋友间是要相互介绍的,屋里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或坐或站黑麻麻一片,各种服饰,各种方言,哄哄嗡嗡,像是走进了一间大蜂房,李涛是这场座谈会的主持人,房间所有人自我介绍完了,他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冯玲。
大声说:“现在我们掌声有请这位美女作下自我介绍吧,让大家认识认识。”
冯玲那天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十分柔润,鹅蛋型的脸红扑扑的,浅浅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碎花灯笼短袖衫,露出莲藕一样粉嫩的手臂,下身穿着牛仔裤,运动鞋。随意的装扮,依旧遮掩不住冯玲青春逼人的身段,胸前双峰微微隆起,修长匀称的双腿性感撩人,一对星眸水汪汪、灵气逼人,长长密密的睫毛顾盼而生万般风情。举手投足间尽显农村姑娘特有的质朴与素雅羞赧与无邪,谜一样令人心驰神往。
那一刻李涛邪恶了。
惊为天人的冯玲开口说话了,“各位朋友大家好,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我来自湖北省十堰市一个乡下小镇,我叫冯玲,二马冯,玲珑的玲,希望和大家做个朋友,后......”嗓音嘹亮如珠落玉盘。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良久有人缓过神来,大家还愣着干啥呀,还不快给这位美女鼓掌?然后带头鼓起掌来,霎时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绝。
冯玲在这雨点般的掌声中款款落座,目不斜视,从容而优雅。全场就一人没有鼓掌----忘记了鼓掌。那人就是李涛,直到掌声停歇,他依旧呆头咧嘴在那儿发痴。冯玲自我介绍时说了些什么,李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全场安静了,作为主持人的李涛才醒过神来,不知是哪儿来的一股赖劲儿,李涛讪笑着说:“不好意思,这位美女,你刚才自我介绍时我没听清,现在请你再介绍一遍好吗?”
“好!好!”满屋的人跟着起哄。
冯玲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一时慌了手脚。架不住众人催促,只好又站起来自我介绍了一次。冯玲再次坐下时,朝李涛恨恨地瞪了一眼,满眼的怨恨。
这次李涛耳朵可是竖起来听的,不但知道了她的名字,而且还知道她是自己的老乡,是本县另一个乡镇,李涛一阵莫名狂喜,哪里看得见冯玲那幽怨的一瞥?
后来冯玲对李涛说起那一幕时的尴尬,粉拳雨点一般落在李涛身上。“你真是坏死了,我那么大声说,全场人都听清了,就你一个人没有听清,还要叫人家再说一遍,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吗?”
“你当时是怎么恨的?”李涛讪笑着问。
“当时我就想咬你一口,咬掉你半拉鼻子来,也好让你知道本小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哼!”
李涛把脸凑过来,伸到冯玲嘴边,“你现在咬也不迟啊,现在给你报仇的机会,咬下我的鼻子,别人说冯玲一个大美女怎么就找个没鼻子的男朋友,多羞人啊”。说着把脸往她嘴边贴,冯玲直皱眉头,扭着脖子别过脸去。
“你讨厌!”冯玲伸出小手捶打李涛后背。李涛全然不顾,挨打不但不觉疼,反倒很受用,于是用嘴堵住了冯玲嘟起的粉红双唇。
“呜…嗯…”冯玲哼哼着,双手还在拍打,随着李涛湿滑的舌头像泥鳅一样一点点深入,冯玲一阵眩晕,捶打李涛后背的双手节奏由快而慢,力度由重而轻,慢慢停下,双手紧紧抱住了李涛,浑身绵软无力,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要往地上溜。
李涛就势环绕双臂一把将冯玲揽进怀里,双手在冯玲身上抚摸着。两人的舌头相互缠绕着,大口吞咽着彼此的口水,如饴甘露,久久未能分开。
最终还是冯玲憋不住了,用力从李涛怀里挣脱出来,啊啊叫着,大口喘气,“你坏死了,快憋死我了。”
李涛意犹未尽,傻傻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