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我第三次降落在都柏林机场。
前两次,都是从北京起飞。
爱尔兰刚刚经过了夏天,入秋以来天气依然捉摸不定。夜晚的都柏林下着淅沥的小雨,和我第一次踏上这片翡翠之岛时一模一样。秋凉的晚风体面地将我所有的思绪带回这里,经过了半年的奔波,此刻竟终于有了一丝回家的感觉。
我出国留学的时间还不长,而现在却也有了从异国赴他乡的经历。国外的月亮并没有格外得圆,反而太久不见故乡的月亮,开始怀念家门口前朦胧的夜色,或许对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来说,思乡都是一种独特的情结。
从德国纽伦堡到法国蓝色海岸,是我这次旅途的最后一程,半年来我去过很多地方,看到了世界很大,同时也看到了世界在变小。夜里十一点半的都柏林机场大厅依旧拥挤繁忙,已近午夜,仍有很多航班即将起飞,搭载着拖着行李箱拥抱亲吻的人们前往世界各地,明年都柏林还将开通直飞香港的航班。距离的概念越来越模糊,我分不清这让我们离家越来越近,或是越来越远。
在米兰遇到的一个澳大利亚姑娘跟我说,那种拥有好几个家的感觉很奇妙。奇妙的并不是家,而是一路漂泊,一路成长,我们在新的世界里开始有了自己的归属。于是我开始觉得所谓回家,其实只是找回了某种熟悉的安全感。故乡是游子心里一直惦记着的怔结,而家是那个总可以停靠的地方。
都柏林的晚风带着些许海的味道,似乎夹杂着健力士啤酒的香醇,伴随电影《曾经》里爱尔兰歌手的琴声娓娓袭来,这是爱尔兰独有的味道。所谓喜欢,大概是喜欢上了那种味道,无论是一座城,还是一个人。有了喜欢,便会挂念;有了挂念,就有了家。
曾读过一本书,名字叫做《我们为什么旅行》。那时不懂什么是旅行,更不懂所谓旅行的意义,只是被书里讲的那些有趣的故事所吸引,却在心里埋下了对于远方的念想。谈到旅行,常常会谈到梦想,好像走过了多远的路,就可以离人生的梦想更近一些。
《搭车去柏林》里说:“有些事你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如果你想做成一件事,全世界都会来帮你。”我喜欢自己能在平静的生活中去做一些“很酷”的事情,也敬佩每一个拥有此般勇气和决心的人,旅行是一个选择,但我不认同某些大谈旅行的意义,近乎癫狂地认为只要在路上就能将生活变得多么尽善尽美的言论。
所以“我们为什么旅行”?我想所有的旅行都是一种经历,每段经历都是一个好的故事。我们会想到那些不同的章节,不同的人物和相聚离别,可所有的悲欢片段最终都蜕变成了一个逃不开的主题——成长。《奇葩说》里蔡康永说过一句我很喜欢的话:“人生就是累积故事的过程。”青春是一场无知的旅行,谁都会迷路,却不失为一段有趣的故事。我相信成长会将所有或好或坏的事情陈酿,让十年后回家的我们都能有好的故事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