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弟弟、家人那么厌恶,想远离他和他们,冰凉凉的、侮辱的他们。
直到今天看到电视剧里一个男人的一条腿上全是乌青和疤痕,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过往的屈辱全部亮晃晃的在你眼前,让你没办法转头、闭眼而必须要凝视它。腿上的乌青,被鞋子打的,是爸爸拿着鞋子打的,整个大腿黑乎乎的,夏天穿裙子要穿长裙,怕被人看见,现在想起来,我这个被打的人为什么怕被人看到,该羞愧的不应该是施暴者吗?后来不小心被妈妈看到了,她问我,我没说话,她追问是不是爸爸,我低下头······又抬头看看她,她明白了之后脸上闪过怪异的笑,那种笑好像一个小姑娘被强间但并不同情或者心疼,而是这个小姑娘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男人了那种羞耻的笑······如果不这样形容我没办法形容出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性的那种揶揄。那时,爷爷早已去世,我最亲近的人已经没有了,唯一疼爱那个小姑娘的人,把她从小养大的爷爷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捡了现成的8岁小姑娘,但不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又怎么会有感情,你从来不会像弟弟们一样可以和他们亲近,你们中间隔着墙,永远的一堵墙。
你腿上不止有成片的乌青,还有疤,是你弟弟用电线插头(有地线的三角头)抽的,你腿上的疤像是被蛇咬的,很深······你带着这些疤痕和乌青成长,一边成长一边被威胁、嘲弄“再这样就让你弟弟打你”,她说的“这样”基本上是顶嘴?我小时候很乖,不淘气,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大概也要回嘴,在学校里面老师们都对我很好,也很喜欢我······我妈是这样的,她一向冷漠,对我的疼痛漠不关心,比如好不容易吃炖肉,我突然胃疼吃不了,告诉妈妈,她就一边吃一边冷冷的看着你,真的是漠不关心的冷和威胁,我不敢再说什么,但实在太疼就小小声嘀咕“妈妈,肚子真的疼” ,她终于吃好了带我去了卫生室,等我们回来,锅里也没有几块肉了,全都凉了。这些都在生活中慢慢被忘记了,直到有次去姑姑家,表姐跟姑姑说她肚子疼,姑姑很关切的询问然后马上带她去了医院,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那年我14岁,当时甚至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突然掉眼泪,现在知道了,我的爷爷走了,没有人会在意你。
真是像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