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征稿活动，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作者：深蓝
【—】
午夜十二点多了，张民不得不燃起一支香烟来驱散困倦，今晚他值夜班，得打起精神来。
电脑页面上正播放着一段网络视频，校园暴力的。几个女孩子围殴一个女同学，扯头发，撕衣服，扇耳光……画面不是很清楚，但张民心里却为这群花季少女竟如此冷酷无情感到彻骨心痛！现在的孩子们都怎么了？恶毒起来就是一群野兽！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午夜里尖叫着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张民心里一惊：有人报警！赶紧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听筒里一个中年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我们的孩子被绑架了，救命啊！
费了好大劲儿张民才让电话里那女人平静下来，同时哭笑不得地安慰她几句。原来女人的儿子放学后一直没回家，直到现在。可人员失踪报案有时间要求，张民一边安抚中年女人一边试图劝说她尽量先通过孩子学校的老师同学们去寻找。也许孩子跑去哪里玩了呢？
中年女人显然很不满，他质问张民是否也有孩子，还说自己儿子从没有贪玩不回家过。警察也太不负责任！并狠狠地摔了电话。
张民苦笑着，他也是个父亲。当然理解对方心情，但作为报警中心的值班警察，什么无聊奇怪的电话没接过。制度如此规定也属正常，要是逢警必接，再有十倍于此的警察人数也忙不过来。
【二】
市局刑警队，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本市最近接连发生几起中学生失踪案。家长们几近崩溃，再不抓紧破案，公安局门口就要有家长示威了。大队长孙哲表情冷峻，他深感责任重大。几个丢失的中学生之间毫无关联，他们分属不同学区，就读学校也各不相同。是偶然还是同一伙人犯案呢？
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卫能力，通过调取事发地点的监控录像也没发现异常。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连小幅度人群骚动都没有。要真是绑架劫持最起码也该有目睹孩子挣扎呼救的市民报案才对，中学放学时间大都不超过六点，天并不很黑，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什么人能不声不响地带走一个大孩子呢？
【三】
范芳在黑暗中拼命奔跑着，儿子离他越来越远。她呼喊着儿子的乳名，求他停下来，前路迷雾重重。她看到儿子惨白的脸上流着血，她要去救自己孩子！就在她手快要拉住儿子手时，前面已是断崖万丈。范芳拼死里往前跨一步，以为可以把孩子抱在怀里，可怀里空空。这才发觉儿子已经跌下山崖。她绝望地嚎哭了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原来又做梦了！
驱车赶到医院，病房里此时很安静。李护士刚给刘老太测完血压，抬头看见范芳进来。微笑着打招呼：“您来了。”
：“她怎么样？还哭闹吗？”范芳朝病床上的刘老太扫了一眼。
：“昨晚改唱歌了，唱得还挺好听的。”
：“嗯？唱歌？
：“您没听过？我听了两句：小槐树，槐树槐，人家的女儿都来了，俺的闺女咋不来。”
范芳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眼里闪烁泪光：“小时候听过，快不记得了。”
李护士欲言又止：“我能要您一个签名吗？孩子喜欢看您的书。”
范芳终于面露微笑：“没有问题，我下次带着签好名的过来，再多送孩子几本好书。也算我对您表示感谢，一直照顾我母亲。”李护士一直有个疑问在心里，趁机说了出来：“您对您母亲挺好的，为什么她不认识您呢？是不是失散过？”
话题被卡在那里，范芳眼神冷淡了很多。李护士忙道歉：“对不起，我唐突了。”
【四】
孙哲一身疲惫回到家里，妻子对着一桌饭菜发呆，儿子房门紧闭。孙哲坐到餐桌前对妻子说：“喊维维出来吃饭吧，我饿坏了。”
：“别管他，我们吃吧。”妻子气呼呼地
：“怎么了？考试又不及格？”
：“不是，你别问了。忙你的吧。”
孙哲心情一下子黯淡下来，自己这爸爸当得确实不合格。工作忙得昏天黑地，有时几天都难见儿子一面。话更说不上两句，有时看着孩子的眼神竟觉得陌生冷淡得很。唉，等忙完这个案子带她们娘俩出去度个假，挽回一下父子亲情吧。
孙维低头走在大街上，手里捏着一个小纸条，内容他看了。上面只有一句话：“该你演电影了，欺负人好玩吗？”恐惧感紧紧地抓着他的心，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孙维！你等等我呀！”陈浩在后面追着
孙维不吭声，但停住脚等他。陈浩在他跟前喘了几口粗气，书包往后一抡说：“哎，明天咱叫俩人整整亚飞那小子。我看他不顺眼，刘晓雨明明对我有点儿意思，他小子竟敢上前搭讪。找抽呢！”
孙维的眉毛拧巴着：“滚，以后别为一个妞儿的事烦我了！”
陈浩不满地：“吃错药了吧？原来咱不都是这么对付那些不识相同学的吗？你爸是警察，我爸在市委组织部，看谁还敢在咱们面前翘尾巴！”
孙维把手里纸条摔进陈浩手里：“我也收到了！”
【五】
孙哲开车回家，脑子里却飞快地转着。今天走访了几个学校，孩子们之间传播着一个这样的说法：失踪孩子在失踪前都收到过恐吓信，不过上面好像就一句话：该你演电影了，欺负人好玩吗？不过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这又不是拍电影！这纸条倒计时能说明什么呢？估计《午夜凶铃》看多了吧？
“咚”！自己的车跟一辆黑色小轿车吻个正着。孙哲意识到一定是自己刚才走神了。赶紧下车查看，对方车里也下来一个女子。孙哲仔细一看不禁咦了一声。
路边，孙哲和范芳对面站了一会儿。气氛并不愉悦。孙哲不好意思地伸手：“范芳同学，多年不见。”对方冷冷地没动静，孙哲尴尬不已，把手在衣襟上假装擦拭一下。：“我全责，等保险公司赔付你吧。”
：“不用了，我没空。你照价付给我吧。”
没想到老同学用拒之千里的态度对自己，孙哲很懊恼。他无奈地笑着点头，自嘲了一下。掏出钱递给范芳：“先拿着这些，剩下的我再给你送过去。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吧。”范芳双眼犹如闪着寒光，冷着脸说：“不必了！”
孙哲看着范芳的车子绝尘而去。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时也有隐约不安：毕竟自己在年少不懂事时做过伤害她的事。看来范芳还在怨恨自己呀。
范芳又做噩梦了！她被几个男孩子围在中间，无助又茫然。有人把一个塑料包砸在她怀里，她一低头，包里无数只毛毛虫爬到她的脚上、腿上、甚至钻进她怀里。她战栗发抖，绝望地又蹦又跳，试图甩掉那些可怕的虫子。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几个男孩子的哄笑声搅在一起，往高空里散开去。最后孙哲的脸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忽然刺进了站在后面儿子的胸口。儿子无声倒地，眼里蓄满泪水，虚弱地说着：“妈妈，救救我！”“啊-”大叫了一声，范芳醒来，被单湿透，有泪，更多是冷汗。卧室里其实冷冰冰。家，死气沉沉。芳芳的眼睛渐渐被仇恨烧出两簇火苗。拿起手机她打了出去：“你那边尽快做吧，我不想拖着了！”
电脑里出现的画面让孙哲都觉得心惊肉跳。那是一帮男孩子在殴打一个孤单瘦弱的小个男孩。他们把他踹倒在地，轮流过去踹他的头、肩、腹部。被打的男孩已经口鼻流血，脸色惨白。但那帮孩子却没有住手的意思，他们当中不知是谁竟在男孩头部撒起尿来。画面里传来一阵阵掌声和尖叫声。男孩很倔强，没有求饶。仇恨在眼里冒着火，眼光转来转去落在那帮孩子身上。孙哲绝望地听到画面里有个声音在喊一个名字：“孙维，干得不错！”
孙哲气得浑身发抖，他转头看着吓得脸色大变的儿子：“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孙维几乎崩溃地哭着：“这视频是陌生人发我邮箱里的，我们……确实做过视频里那样的事，爸！我错了！以后保证不再欺负同学！我还收到了这个。”
孙哲看着那张纸条，眉头紧锁。
第二天，孙哲和队里同事碰头后，提出了恐吓纸条的问题，不过自己儿子也收到纸条这事他没提。还没开始安排下面的工作，门外一阵嘈杂，一个人闯进来，举着一个Ｕ盘：“警察同志，快救救我孩子吧！”
电脑里播放着一段视频，一帮孩子正在轮流抽其中一个孩子耳光。那个闯进来的父亲已经哭倒在地：“我儿子失踪后，收到了这个。那个被打的就是我孩子，天哪！孩子太惨了！”
一天时间里，失踪孩子们的家长都无一例外冲到这里。他们又无一例外不是心痛欲碎，每一段视频里都有一个被折磨的孩子。家长所见都是自己孩子被折磨的视频。几乎可以肯定，失踪孩子被关在一起了，他们轮流被虐，既是施暴者也是受虐者。然后这些过程被制成视频，发给他们的家长。这是同一伙人参与作案！不过也够猖狂。
【六】
客厅里，一家三口都各怀心事。孙哲终于忍不住，嘴唇颤抖着问：“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妻子流着眼泪：“叫管宇”
：“他爸爸妈妈叫什么？”
妻子摇了摇头，看向孙维。孙维说：“管宇平时很老实，学习一般般。同学们都不和他玩，开家长会时我们放学了。谁知道他爸妈是谁！肯定没什么背景。不然怎么会没朋友！”
孙哲目光严厉，制止了儿子。这时候这个孩子还有心情拽地位：“那孩子自杀是因为你吧？快说！”
孙维吓到发抖：“当时就觉得痛快，没想到他那么脆弱，第二天竟自杀了！”
孙哲气得浑身发抖：“真把你惯坏了！把人家打成那样，还冲人家头部撒尿！你这混账东西！”
妻子着急：“事以至此，你们得抓紧破案啊！我曾经打算给他们钱补偿一下的，谁知被拒绝了。看来要报复我们。咱儿子也危险了！”
接连几天，两队人马不休不眠。终于查到了些眉目，有学生反映，曾经有人在学校门口发免费游戏卡，说一家新网吧开业搞活动。玩游戏达到级别有奖。当时很多孩子尤其那些沉迷游戏的，都拿着免费卡去玩过。那几个失踪孩子也无一例外，只是他们去了那里就没回来而已。这些失踪的孩子出奇类似：都是所在学校的校霸，欺负同学，口碑很差。
孙哲他们马上行动，找到那家网吧，仔细搜查了一番。令人失望的是，网吧手续齐全。也没有过分的违法活动。并保证不再让未成年人进入，还缴纳了罚款。经老板辨认失踪孩子有几个他似乎见过，但并没注意他们何时离开的。网吧刚开业时，监控系统未安装，也无实际意义上的发现。
【七】
孙哲一面抓紧办案，一面不得不叮嘱妻子放下一切，按时接送孩子上下学。并警告儿子除了学校家里，哪都不允许去。孙维已经很害怕了，爸爸说话他第一次做到言听计从。
作为刑警，找到范芳家并不难。这是一个八十年代的老式小区。破旧、混乱，车辆到处停放，垃圾随手乱丢，生活在这里的是些老国企里的工人。想到当年那个活泼艳丽的女同学竟生活在这里，孙哲心里不免叹息了一下。
范芳家在二单元602，顶层。孙哲走到门口时衬衫已湿透了。七月流火，爬六楼真要命！
敲了半天，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孙哲后悔那天没留下范芳的联系方式。对门忽然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个老太太看着他，别敲了，没人！
孙哲赶紧问：“老人家，这是范芳家吧？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老太太头摇来摇去的，又像回答又像自言自语：“可怜人啊，一个家就这么散了。作孽吆，那些人作孽吆！”头也不回就把门关上了。
病床前，范芳给母亲梳头擦脸。刘老太还在哼唱着：“小槐树，槐树槐。人家的女儿都来了，俺的闺女咋不来。”范芳蹲下身子，看着她。母亲面颊皱纹横生，目光呆滞。她轻声细语：“妈，我来了。以后不离开你好吗？”泪水不觉双流。
有人敲门，范芳看到孙哲把脸凑在门口。她冷冷地盯着那张脸：“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送上次的赔付款。我们能聊聊吗？就像老朋友那样，心平气和的？”孙哲一脸讨好表情。
：“好吧，跟我来。”范芳背影都透着冷漠。
孙哲小心翼翼打量着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明亮的大眼睛，苹果圆脸。记忆里范芳是这样的。其实那时候男孩子们好几个都喜欢她。里面也包括自己，可惜选错了接近方式。
范芳说：“你要听故事吗？一个女孩被侮辱的？”
孙哲瞪大了眼睛：“对不起，那时候太不懂事！”
：“不是那些，还有更精彩的。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被坏人撕碎了裙子，那混蛋性无能变态，还好没把女孩怎么样。女孩妈妈却以为女孩失去童贞，闹着要报案。
后来那混蛋因为强奸未遂并未得到严厉处罚，倒是那女孩从此活在了耻辱黑暗里，自卑偷生。她怨恨自己母亲多年。直到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孩子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亮，为这光亮，她无怨无悔，倾尽心血，付出所有。
直到后来，他儿子由于被同学侮辱欺负，选择了自杀。她唯一的光亮就这么被无情地灭掉了。”
【八】
孙维明显被吓坏了，他像个小孩子趴在床上：“爸爸，你快破案吧，我不要演电影！”
电脑里传来新的视频，这次被虐的孩子是“孙维”画面里出现了两个带面具的人，那是两个大头娃娃面具。笑意盈盈憨态可掬。他们手里拿着刀子划拉一下就割破了“孙维”的衣服，然后在胸口位置比划了两下，突然就刺了过去。血一下子冒出来，殷红浓稠。有个大头娃娃把脸凑过去，一回头，真假孙维一齐凄厉地哭了：娃娃嘴里满是鲜血，恐怖至极！
孙哲进门就听到了儿子凄惨的哭声。跑过去一看，视频结束了。一个声音沉闷地：“孙维，该你演电影了！”
安慰了半天，孙维才恢复平静。孙哲忽然想起了范芳的眼神。那么深的怨恨真的只是来自多年以前吗？对门老太太的话又想起：“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难道范芳的儿子……管宇！
嘱咐好母子俩不要出门注意安全，孙哲又赶去范芳家里。一路上脑子电光火石一般清醒了，他确信范芳就是管宇的妈妈！
敲门后，房门缓缓打开。范芳苍白忧郁的脸出现在门里。似乎毫不意外，她把孙哲让进了家。
这是一个老式三居室房子，家里很干净。但透着说不出的冷清。家具也都过时而简陋，唯一吸引来客目光的是无处不在满满的图书。
孙哲在范芳面前拘谨万分，他站起来接过范芳给他的茶水，又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范芳倒很平静，上下打量着孙哲等他开口。
孙哲定下心神，委婉地小声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大警察。”范芳冷冷地
：“那，我能问问你儿子的事吗？”
：“你想知道这个？好啊，跟我来。”
一间紧闭的房门打开，迎面就是一张可爱男孩的遗像。倒把孙哲心里咯噔一下。孙哲仔细看着孩子那清秀模样的脸，眉眼之间像极了范芳。连那抹忧郁都一模一样。孙哲说：“孩子叫？”
：“管宇！你一直都想知道的吧！”
范芳如此直接让孙哲找不到话说，终于他面向范芳深深地低下头鞠了一躬，眼里有泪在闪：“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范芳扭身出去，坐在客厅沙发里。面部肌肉僵硬，眼里透着刀子一样的寒光。
一声电话铃响，范芳看过手机。打开电脑，接收了一个文件，然后她打开电视机：“孙警官，请你来看好戏。”
孙哲走过来，电视机里是一段段视频。管宇小时候的，一家子的欢笑声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种诡异感觉。后来又出现了几段视频，都是孙哲看过的，有的来自失踪孩子家长，有的来自他儿子。
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孙哲竟不知该怎么办。他问范芳：“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你一个人做到这些”
范芳不说话，眼睛盯着电视机。
孙维出现了！他显然吓坏了，脸色煞白，眼睛里写满恐惧。孙哲惊得差点跳起来！儿子不是在家里吗？
：“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别着急，看下去就知道了。”
孙维往后退着，一个头戴大头娃娃的背影朝他逼近。刀光闪过，孙维胸前已经血流不止。孙哲不由得绝望地嚎叫出来，他一把扯住范芳的衣服：“快说，这是哪里？”
：“地狱，作恶者喜欢去的地方，哈哈哈！”范芳好似疯狂了一般大笑起来
孙哲顾不得了，他扑通一声跪下来求着：“快饶了我儿子吧，哪怕杀了我泄愤都行。求你了，让那人住手吧！我们对不起了！”
范芳面无表情，孙哲忍无可忍。他拔出手枪，对准了范芳的头。范芳微笑着：“孙警官，看到自己孩子流血很心疼吧？有没有觉得那刀子是割在你的胸口上？你心里也流着血吧？我心里的血已经流干了。因为我儿子死了！请记住：送你进监狱的是你那没教育好的孩子！猛地扑过来，范芳握住了孙哲手里的枪！
一声枪响打破城市上空的宁静，一切都结束了……
【九】
半月后，失踪孩子都被解救出来。范芳丈夫囚禁了那些孩子，他选择了投案自首，法律给了他相应的惩罚。孙哲因为枪杀事件也被判刑入狱，孙维并未受虐待，而是和妈妈好端端在家里。但是爸爸回不了家了。孙维也将在终生愧疚里度过。扣动扳机开枪的其实是范芳自己……
医院里刘老太还是每天唱着：“小槐树，槐树槐。人家的女儿都来了，俺的闺女咋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