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故事类书籍的时候,我的思想总会给这个故事蒙上一层滤镜,我会觉得这个故事不是真实的、很多场景都无法让我真实的感受到,会有一种飘渺感;之前读百年孤独的时候,应该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总会给我一种昏昏欲睡的“气氛”,当然,当读进去以后,这种感觉就会慢慢消失。
塔拉·韦斯弗特有个很好的习惯,她会写日记,记录自己对事物的感受,自己当下的感觉。
这是自己最近读书里面,反复出现的一点,学会写作、学会反思、学会从当下的生活中汲取经验,汲取感受。
摘抄一些段落:
“我已经觉察出我们是如何被别人给予我们的传统所塑造,而这个传统我们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我开始明白,我们是为一种话语发声,这种话语的唯一目的是丧失人性和残忍地对待他人---因为培养这种话语更容易,因为保有权利总是让人感觉在前进。”
“过去我总是轻信一切,毫不怀疑,真是令人惊讶。我写道,全世界都是错的;只有爸爸是对的。”
“我已经弃绝了父亲的世界,却从未找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勇气。”
“当生活本身已经如此荒唐,谁知道什么才能算作疯狂?”
这本书,让我感触最深的有几个点。
父亲的顽固与偏执
哥哥肖恩的暴力以及“我”与他的相处模式
“我”在两种不同环境里面的挣扎,我对原生家庭的不舍,那种骨子里无法割舍的依恋。
自己有自己的认知这个过程,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父亲的顽固,家庭成员很多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他自己反而将这种危险的境地不断合理化,觉得这些都是上天的恩赐。我有一种很深的无奈:究竟是该去与他对抗,告诉他是有多么的荒唐;还是加入他的信仰,似乎也能自圆其说?这种无奈,对于作者自身来讲,一定更加深刻,就像是一场拔河、不断拉扯;两边的力量都在不断加大,实在是让人难受。
哥哥肖恩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会对你很好,照顾你的感受,体贴你;又会突然变得狂暴,一定要让你臣服:通过暴力、侮辱,通过自己的格斗手段,让你瞬间生不如死。一开始我觉得自己能够抵抗,可在一次次后,我开始说服自己,这只是玩闹。只是游戏。我会掩饰这种侮辱,用笑声传达出这是游戏、这没事。可是这件事情没有尽头,我内心恐惧与他接触,可是这种事情总会一次次发生。以为父母的不作为,我也已经开始认可这种做法的合理性:我需要被教育,我可能确实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这实在是令人窒息。
我开始在哥哥泰勒的帮助下,努力学习,在那条艰难的道路上,奋力前行,多少次的山穷水尽,又多少次的峰回路转,甚至肖恩,在我最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笔资助。爸爸、哥哥,他们是爱我的,这从来都不是问题。
在这条道路上,一开始的我还是按照原生家庭的逻辑在这个新的世界不断试探。稍微有一点脱离,我都会觉得自己罪不可恕:那是我的信仰,那禁锢是如此的强大,植根于我的骨子里,我无法抗争。可是那个世界已经不再能为这个新世界的我提供任何帮助,我只能靠自己、靠新的力量来发展自己。我一次次在行动上打破桎梏,获得力量。可是我的精神仍在牢笼里啊!它已经满目疮痍、头破血流了。
尽管之前很多迹象都表明,他说的是错的(千禧年到来之际’世界会毁灭),可我还是相信他。教育改变了我,它让爸爸植根于脑子里面的信仰框架一点点崩塌:小时候的恐怖故事只不过是他的个人臆想、那不是真的,可是我确因为这个故事担心了整个童年;原来爸爸是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它偏执固执;女孩子穿露出膝盖的衣服是放荡的表现,可是在世界知名大学里,有一个女生,她的爸爸,从巴黎回来,给她带了一条漂亮的短裙——一个父亲想要讲自己的女儿标榜为妓女么?
去各地的见识也改变了我。原来除了那座山、那种信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各种各样的活法,除了垃圾场、除了苦力活,原来可以在这样宽广的教室里面学习小提琴;我触摸罗马的建筑,它们古老而又鲜活。这种远离家乡的不一样的体验、似乎也在一点点建筑我新的世界关。那时我是快乐的,我远离原本的世界,享受新的世界。
可是我还是会一次次被拉回到原本的世界,父亲会一次次对我施压、母亲也是在一边说爱我,一边又对父亲言听计从;想要和我一起反抗哥哥的姐姐,最终屈服,倒戈于我,说我策反她对抗家庭。我没有勇气再去试探另外一个从小鼓励我、指引我的哥哥泰勒在同样的情况下会做粗何等选择了。我疯狂了、或者说是崩溃了,那座山,我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内心出现了很大的空洞、我歇斯底里、无心学习,在很长的时间里面这个人都是一种精神病态。很庆幸有那么一群家人,他们愿意接纳我:安琪阿姨、哥哥泰勒......我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时间、“家庭”的力量、外面的世界。我慢慢被治愈,再次前行,更有力量的前行。
此番梳理,我似乎更深一层体会到塔拉的挣扎,那种拉扯的痛苦、那种被遗弃的痛苦、那种被不断家暴的痛苦。她又是那样的坚韧、一次次走出来,一次次走向更豁达的境界,直到最后,她长出了翅膀,飞越了那座山。
她再看那座山,不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