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男爵》

说实话并没有完全看懂。

尽管ta的语言是轻松活泼的,他所描绘的世界也是一个奇幻的,充满想象力的世界。

好像作者在跟你开玩笑。他挑战着你的智商和理解能力。在你每次读的时候都会发现原来还有另一层意思包含其中。

但是说实话你又并不觉得他是那种戏谑的感觉。他非常真诚,也非常简单,他又幽默平和的人生态度去看待一些时代里宏大的命题。

ta终究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他建构了一个树上的世界,一个不过在我们头顶数尺之高上的另一个国度。

但最巧妙的是,他并没有通往个人的极致主义,他在上面生活着,与人们频繁的互动着,联系着。他一面通了个人的理想的自由的境界。又一面俯下身来,贴近大地,贴近群众,贴近时代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他有自己的坚持与孤傲。也有着引导人民群众来指引他们通向幸福生活的热情或者说是对人类生存状况的一种与生俱来的悲悯。他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生活在树上却操心着地上的事。

这当然与他男爵身份有关。有一些人很羡慕他能拥有这样的身份,因此或多或少觉得他是高贵的,天生就是贵族,也拥有比普通人更多的物质权利,以支撑他能够在树上生活的日子。因此,从这个角度出发,不得不对它能够在树上生活的这种状态产生一定的质疑。不可否认的是,男爵这个身份确实帮了他许多。但是如果硬要把所有的能够生活在树上的这种精神状态完全归因于拥有一个富庶的家庭的话,也是非常不合理的。

他终究是一个自由的漠视传统规则的,或者说脱离任何一种思想控制的人。他思考的是,人能够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活着,这样的一种人生哲学。他不为任何一种体质而妥协。起初他们可他可能会走进他们,但是越到后来,他越会发现和它本身、个人宗旨上的偏差,然后他就会转身离开。 很多大的势力也有很多人以亲情以爱情以利益来诱惑他,但是他并不为所动。

他不肯下树。

与其说这是一种原则。一种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原则。一种看似画地为牢的原则。倒不如说这是一种具有独立精神的自由。一种通往非个人主义的自由。一种不脱离与社会的联系,却又精神独立的自由。

很庆幸的是,作者并没有把其他的配角塑造成一种急功近利的,或者是令人讨厌的性格。他们终究是有着自己的无奈,却是不能像他一样。能够去往树上,在树上自由生活的人。无论是骑士、艾薇尔、强盗、西班牙被赶到树上的贵族、哲学家、森林里各个行业的联合团体、拿破仑皇帝以及动荡的法国大革命……当然,还有翁卡罗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这篇小说的主人公“我”——男爵的弟弟。

其实有些人快要触摸到他们头顶的那层薄膜,但终究没有看清自己所面临的处境以及束缚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意识形态。或者说是一种思维定式。就差一点。真是可惜。

作者的语言总给人营造一种世界和平的错觉。但是在他平和简易的语言之下,却掩藏着汹涌的波涛。以法国大革命为例。你很难想象他同各个党派领导人物的对话。吉仑特。牙各宾。拿破仑专制。外国各种参与势力比如说俄国。。断头台。共和国。他平静的看着19世纪的动荡,用平和的语言描述,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的战争,其实是一个谁也无法描述的到底要追求什么精神状态的或者是有什么明确的价值追求的抑或是一种不明确的文明文化指向、略显荒谬的运动。

这篇小说也完整地刻画了柯西莫他从少年一直到老去死亡的整个过程。他在一开始确实是出于反叛的精神。这也是我们最容易理解的精神。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来自青春期的懵懂的带有荷尔蒙的意识。但是我认为他通过后来与不同人的交流,包括与父亲的简短的间断的不持续的对话;一开始好奇在自己生活领域上的范围内的各种新鲜事情,了解到他们自身的一种困惑;后来他逐步扩张了自己的范围,通过与隔壁女孩儿艾薇尔,认识了一群的儿童,和表里不一的痴迷于读书的强盗;紧接着他觉得好像与这些人对话已经满足不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他开始与一些这个世纪伟大的科学家、著作家和哲学家进行书信的交流。 同时他也从一个小城镇的树的顶端,攀缘着,跳跃者,去往更远的地方。见到更不可思议的和奇怪的,新鲜的事物。他终于蜕变成一个伟大的人。一个大家都觉得神秘、对他有着各种猜想,或好或坏,却不得不承认他具有某种我们身上所缺乏的独特的意志力。而且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脱离过人民群众。他就在人们头顶上。自由从容的生活,睡觉。

我在想作者是否刻意的营造了这样的一种距离。空间上离得并不是非常遥远。心理上却有一定的差距。我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儿是不是作者自己。他在写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树上的他会比地上的人们活的看的更加的透彻?我们看不懂他的世界。他却可以轻易的看穿我们虚荣的表象的世界。他肆意得调侃着我们对于自己的某种坚持。他站在不过比我们高几尺的树顶,但是我们却好像被他看起来一丝不挂。

而且他又是一个十分小心的人。他忌惮树下的这群乌合之众,他害怕他们联合起来驱逐他。觉得他是一个异类。因此,他不自觉地靠近他们,为他们着想。发挥着自己的领导和指挥才能,一次一次地指挥着树下的人们来避免猎物的袭击、灾害的侵蚀。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总是做到了。他能够自由的在树上生活,出入。而不受到大家的排挤。大家渐渐的尊重了他的生活模式。愿意以这样的一种奇特的方式来跟他进行交流。我想这一方面出于,他确实表现得非常优异。常常能够带领大家度过难关。一方面出于他高贵的身份。还有他与一些杰出的人物交往。更多的一方面来自于内心的一种敬佩。他战胜了每个人内心对于屈服于一种思维定式或者是外在意识形态控制的,让人产生了自卑感、懦弱感,我们认为自己赖以生存的生活条件的,深信不疑赖以存活的精神信念。转而走向一条未知的道路。一条永远告别了地面,上不去、下不来的道路。人们为他的勇敢而从内心里感觉到一种敬畏。并且小心的呵护着。就仿佛是呵护着自己心里那个卑微脆弱的灵魂。

从这个角度看,柯西莫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仅为我刚才的想法感觉到有一丝卢莽而愧疚。或许柯西莫正是感受到了人们对于他们的这种独特的关怀的,却又不敢靠近的情感,却越发的对人们拥有呵护的、宏观的、想要为之付出一切的热爱的感情。这可能是双方互动的,彼此交感,彼此鼓励感情。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会越来越大。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始终对于人民要有这样一种坚定的想要贴近的信念。

生活在树上的人,其实与生活在地面上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从社会学角度讲,我们都是社会人。尽管柯西莫不自觉的想要脱去世俗强加给他的各种礼仪或者是制度规则的束缚,转身去拥抱淳朴的自然以淳朴的天性,甚至一定程度回归一种原始的野性。但是他的选择是始终与地面上的人相联系着的。他不可避免的会成为社会中的一个人。尽管他显得那么的另类。

刚开始读的时候,你迫切的想要知道柯西莫到底是拥有什么样的一个结局。但真正读到最后,你就会发现如果你真的想迫切的寻求那个答案,你或许就会中了作者的圈套。他真的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没有答案。是的,没有答案。他只是一个问题的提出者,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回答者。

从建构了树上的这样的一种奇特的模式开始就注定了回答的无力性。尽管这种树上的模式是一种持续的互动的模式,这种看似联系了自然与社会,看似可以跨越不同地域的、跨越不同阶层的、独特的介质,看似可以联系人类各种感情的这样的一个地方。其实在现实中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们总要打理自己的这片生活园地。这一点是我们无法避免的,  无论是不是一种逃避而去选择到树上。这样的选择确实是脱离了现实的社会。我们不能抛弃自己的生活园地,而去追寻这样一种实验的创造的精神乐园。尽管他并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乌托邦。

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广袤的大陆上,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传统。我们也无可避免的要接受历史传统,社会秩序带给我们的压力。我无意于讨论人类的起源以及社会的演变等问题。我只希望我们也像作者关注自身所处的19世纪的社会的问题一样,关注当下的人们的生活问题。我们一生下来便是20世纪的末尾,完成从固有的封建思想的严重影响下脱胎出来,转而去建设积极的21世纪的这样的一代人。我们不可避免的拥有20世纪的一些陈旧的观念,却要去完成一个全新的时代所赋予我们的任务。我们不像80年代的那样的充满信念感。但是却拥有我们自己的许多坚持。80年代的人或许理解不了,九十年代的多样性。就像我们理解不了80年代的那种,迸发的和想要充分表达的那种激情信念主义精神。但每一代人始终是可爱的。也是复杂的。每一代都机会经历迷惘的生存环境。慢慢的拥有自己独立的意思,形成一种独立的精神。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彻底的完成从极端个人主义的封建专制主义走向真正的民主共和。或许现在我们还做不到。但有一天我们终究会抵达的。因为这是我们的是使命,也是宿命。

看似扯得有点儿远。但我觉得可能作者想告诉我们的。是怎样能更好的一面发展自己的非个人主义自由道路。一面又能更好地参与到社会生活。以及世界的建设方面中来。

如果以一种猎奇的看小说的心态来看这篇小说,我想作者会偷笑说你是一个傻瓜。是啊,像他这种人的奇思妙想,指不定你被他看成了又是一种什么奇怪的生物,免不了一番奚弄。作家的脑子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有可能是一直会说话的青蛙。也有可能拥有人类智慧的会在树间攀缘跳跃的猴子。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其实能看懂的非常有限,某人说过我们连自己的故乡都了解不了,更不必说去了解另一种异域的文化。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看这本书,才真正感觉到越简单的文字,有的时候是越难理解的。

但总归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随手一记,只是看书的一点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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